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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3 18: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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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原走出家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天微微有些黑，所以路灯就亮了起来，站在街道两边一动不动，像一个个傻子似的。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辆喧嚣，轰鸣了一天的城市正在渐渐归于沉寂，汽车喇叭声被路面上的积雪吸收去了尖锐的部分，所以听起来很柔和，像音乐一样。佳原觉得像催眠曲，能把城市哄睡的那种。
天气依旧是寒，但在淡黄色的路灯光下，显得有些暖和。雪地上有车辆过去后留下的深深的痕迹，两条弯弯曲曲的平行线，总是像恋人一样亲密地靠在一起不愿分开。佳原想到这里就孩子似的笑了。其实她本来就是个孩子。路是还有一串串大人们稳健的大脚印和小孩子们调皮的小脚印，当然，还有佳原的一串，是纯真而洁白的。
终于，在一辆公交车慢吞吞地驶过去之后，佳原看见了盒子那双发亮的眼睛。盒子的眼睛很大很特别,里面闪着一种单纯的亮光，让人很容易就能捕捉到那两束亮光。
盒子穿着一身白，白帽子，白围巾，白棉衣，白裤子，还有白色运动鞋，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刚堆起来的雪人。
盒子说他喜欢白色，因为白色代表着纯洁和美好，盒子是个很喜欢干净的男孩子，心地善良，像雪一样单纯，但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那双发亮的眼睛越来越近了，佳原终于看清了一张冻得红彤彤却微笑着的脸。
盒子！佳原叫着，跺跺脚，挥了挥手。
佳原！盒子笑着，走到佳原面前，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佳原说，吆，跟个火人似的。佳原笑了。每次见到佳原，盒子都会这样故作夸张地打量一通佳原，佳原觉得盒子这时的表情可爱得像个小娃娃。
佳原喜欢红色的衣服，很少换其它颜色。佳原告诉盒子说，红色是暖色调，能让人感到温暖，我怕冷。其实盒子也知道佳原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佳原跟着妈妈住，心里一直是很孤单的。
佳原的妈妈总是会塞给佳原许多零用钱，却从来不知道怎么给佳原爱和温暖，在家里两个人客气得像陌生人似的。
佳原不大喜欢笑，在妈妈面前更是从来都没有笑过，这也是妈妈不喜欢她的原因，死里死气，像个幽灵似的。但是每次见到盒子佳原总是会淡淡地笑，嘴角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荡漾着一丝寂寞的温暖。
盒子看到佳原笑的时候就会停下来用两只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佳原，然后表情严肃认真地说，佳原，你笑起来真好看。
佳原听到后会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不笑了，于是盒子就很不安地陪着不是，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却又偷偷地看佳原是不是还在生气。佳原看着盒子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于是盒子就抬起了头，也很开心到笑了。佳原和喜欢盒子一脸纯真的笑。
两个人沿着大街一路默默地走，盒子喜欢走在佳原的前面，使劲地踩着地上的雪，踩得“吱吱扭扭”地响。佳原笑了，说，你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盒子停了一下说，你听这声音多好听，就像是音乐一样，这是冬天送给我们的礼物。然后盒子就又接着蹦蹦跳跳地去踩雪了。
佳原默默跟在盒子后面，看着盒子的背影，觉得盒子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佳原想起了第一次看见盒子时的情景。
当时佳原正背着书包低着头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忽然听到前面吵吵闹闹的，抬起头来，就看见了被一群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孩子围着的盒子，盒子在中间手忙脚乱地给那群小流浪儿给钱，那群小孩子围着盒子又抢又拽的，片刻间盒子手里兜里的钱就全被抢光了，连盒子的钱包都被抢了去。然后孩子们就一哄而散了。
佳原觉得这个男孩子挺有意思的，就停下来看着盒子。盒子一脸狼狈，白色羽绒服上也被抹了好多脏手印，却依旧笑着对佳原说，我看见一个小孩脏兮兮地伸手向我要钱，就好心给了他一块，谁知道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大群，害得我把一星期的早餐钱都给他们了。
佳原和奇怪地看着盒子，掏出一块纸巾递给盒子说，把衣服擦一下吧！
盒子看了一眼佳原手里的纸巾说，不用了，女孩子都爱哭，你就留着擦眼泪吧。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白色手帕认认真真地擦起了衣服，一边擦一边说，这一星期我就没得早餐吃了，不过这群孩子恐怕已经饿了很久了。
佳原收起了纸巾，看着盒子的白手帕一点点变脏，心想这年代用手帕的男孩子恐怕只剩下眼前着一个了吧，于是佳原就笑了，笑得盒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佳原告诉盒子说，这些孩子都是些小骗子，专门骗人钱的。盒子愣了一下，睁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怀疑地看着佳原，一脸不相信到说，这怎么可能呢，你看他们多么可怜啊，小孩子怎么会骗人呢？
佳原不想和盒子争，就不再说话了，心里想，这个男孩子真是有点傻。盒子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小孩子怎么会骗人呢？
结果两个人不觉间走进了同一个校门，然后彼此就惊讶地问，原来你也在这个学校啊？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完后就互相看着笑了。
于是两个人继续走，走进了教学楼。佳原站住说，我到了。盒子听完后惊叫道，这么巧，我就在隔壁教室！
我叫佳原，你呢？佳原问盒子。
我叫盒子。盒子笑笑，眨眨眼睛说声再见就转身走进了隔壁的教室。佳原站在教室门口看着盒子，直到盒子的背影在眼前消失。
真是个傻小子。佳原想。
第二天早上佳原就买了双份早点在门口等待着，直到那个一身白的男孩子出现。
嗨，佳原，早上好！盒子笑吟吟地打着招呼。
你好。佳原笑了笑，安静地把一份早点递给盒子。盒子愣了一下就立刻明白过来了，笑着说，这个……不用了，谢谢你，佳原。
佳原就装作生气地说，不要我就扔了。
于是盒子就赶忙接过来说，谢谢，可是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啊！
佳原说，反正你的钱都给别人了，就当欠我的，以后还给我就行了。
盒子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说，好吧。然后就又说了声谢谢，转身要走。
哎，盒子，明天早上在教室门口等我啊！佳原赶忙说。
好啊！盒子拿着早点走进了教室。
于是佳原就给盒子买了一个星期的早点。每次盒子笑着接过佳原手里的早点时都会说，谢谢啊，以后我会还你的。
佳原笑着说，知道，你都说过N遍了。
于是盒子就开玩笑说，我怕下次就不给你我买啊！那我就得饿肚子了。
盒子，你把雪都弄进鞋子里了，脚会冻坏的！佳原说。
没关系，我从小就不怕冷，所以别人都讨厌而我却很喜欢冬天。下上一场雪之后，白茫茫一片，多么纯洁，多么美啊！盒子边走边说。
哎，佳原，你小心别把鞋子弄上雪啊，会很冷的。盒子说。
于是佳原就很小心翼翼的踩着盒子踩过的地方。
佳原，你冷吗？盒子忽然转过身，嘴里冒着白气说。
有一点。佳原说。
于是盒子就停下，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在佳原脖子里，这样佳原的脖子里就有了两条围巾，一条红的，一条白的，佳原觉得春天一下子就回来了，暖融融的。
盒子说，佳原，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那边有一家新开的店味道很不错的。
佳原点点头。于是盒子就带佳原去了那家火锅店。
佳原记得盒子在吃了佳原一个星期的早点之后，就回请了佳原一顿，吃的就是火锅。吃火锅的时候，佳原看见盒子辣得满头大汗却依旧吃得不依不挠，于是佳原就问盒子，盒子头也不抬边吃边说，好吃嘛！
那个时候，佳原和盒子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盒子也养成了放学后等佳原的习惯，然后两人就一边聊一边回家。盒子总是把佳原送到楼下看佳原一步步走上去了才转身回家。
盒子和佳原同路。
盒子总是会在下雪的时候趴在窗户前激动地看雪花飘舞，然后跑到隔壁教室门口叫佳原出来说，佳原你看，下雪了！佳原觉得很奇怪，就问盒子，下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在这个北方的城市里，下雪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盒子说，多美啊！
于是佳原觉得盒子的确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每次走着走着，佳原就突然不说话了，于是盒子也就不说了，转过身，静静看着佳原，佳原的眼泪悄悄流了出来。盒子知道佳原一直生活得不快乐，父母离异单亲家庭对一个孩子来说心理上的阴影有多大，在这样的家庭里，佳原是不会觉得幸福的，所以佳原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忧伤，流眼泪。盒子悄悄掏出自己的白手帕给佳原擦着眼泪，但眼泪总是擦了又流，于是盒子就擦了又擦，直到街上的人纷纷向他们看。
有一次，盒子说，佳原，你的眼里藏着一种深蓝色的忧愁，让人看了心里特别疼。
于是盒子跟佳原在一起时总是会又说又笑的，他想这样佳原就会暂时忘了忧伤快乐起来，但是佳原总是在笑过之后就会哭起来，盒子就紧张地在一旁给佳原擦眼泪。
盒子并不知道那一颗颗晶莹的眼泪里躲藏着的感激。
佳原生日那天，盒子送给了佳原一个水晶的生态球，里面有两条美丽的小金鱼在围着水草悠闲地游啊游。佳原很喜欢它，就一直捧在怀里，脸上着漾开心的笑容。盒子说，佳原，别忘了把它放在太阳光底下。
佳原觉得自己怀里捧着满满的幸福。
盒子说说，佳原你哭的时候真让人心疼，以后快乐起来吧，好吗？
佳原神情忽然黯然下来，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没有人疼没有人爱……
于是盒子就脱口而出，你还有我啊，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啊！
佳原愣住了，看着满脸通红的盒子，忽然就趴在盒子肩膀上大声哭了起来。盒子紧紧抱着佳原说，佳原你别哭啊！可他自己的眼睛却也红红的。
盒子说，佳原，我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佳原听完后，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空荡荡。
佳原送给了盒子一只黑色的夜光手表，表盘上有一只红色的小公鸡，头一点一点地像是在啄米，一到整点小公鸡就会抬起头“喔喔喔”地叫。佳原说，盒子，以后你就不会睡懒觉了，记得对准时间啊！
于是盒子就把手表每天都戴在胳膊上，往往老师正在讲课时教室里就会传来“喔喔喔”的鸡叫声，于是老师就奇怪地问，咦，哪来的鸡叫声啊？
吃完火锅出来时，佳原看见盒子的头上还在流汗，就把自己脖子上盒子的围巾解了下来给盒子围上，说，出汗之后很容易着凉的。盒子说，没关系，我打小儿就没着凉过。佳原想起盒子刚才吃火锅时辣的眼冒金星倒吸凉气的样子，就偷偷笑了一下。
这时盒子听见不远处有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叫喊，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盒子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看见在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瘦小的老太太蜷缩着身子张皇地看着越来越稀少的过路人，模糊的身影在稀薄的暮色中像要被融化掉似的。
多么可怜的老人啊，这么晚了还在挨冻卖糖葫芦，大冬天的这么冷谁还会买她的糖葫芦？盒子叹了口气，又对佳原说，佳原，你等等我。
于是佳原就看见盒子向那个瘦小的身影走去。盒子知道佳原喜欢吃糖葫芦，因为佳原在小时候爸爸总是会买糖葫芦给佳原吃。每次盒子都要给佳原买糖葫芦，盒子说，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人真可怜，穿那么薄的衣服在雪地里站半天。盒子买糖葫芦的时候总是会多给卖糖葫芦的好多钱。于是佳原想起了第一次看见盒子时候盒子给那群小孩子给钱的情景。盒子总是个好心肠的人，看见别人流眼泪自己就也会不由得陪着落泪。
不一会儿盒子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大把鲜红的糖葫芦，就像一团花盛开在胸前。我把那个老太太的糖葫芦全都买下来了，这样她就可以早些回家不用再挨冻了。盒子兴奋地说，把糖葫芦全部塞到了佳原手里。
佳原，这些糖葫芦全都是你的了，你带回去慢慢吃吧。盒子说。
可我一下子也吃不了这么多啊！佳原笑了，看着盒子真诚有神的眼睛。
那么我们一人分一半吧！盒子说着从佳原手里接过一把糖葫芦。
我送你回家吧。盒子说。
佳原点点头，说上捧着一捧鲜红的糖葫芦。
走到佳原楼下时，盒子说，佳原，回去以后好好睡个觉，睁开眼之后你就又会看到一个全新美丽的世界，我走了，再见。说完就了身.佳原看着盒子手里的冰糖葫芦,忽然眼睛湿了,失声叫到,盒子!
盒子转过身问,什么事,佳原?
佳原忽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站了半天才说了两个字,再见.
于是盒子就转身走了,背影消融在黄昏的灯光下.
佳原看着盒子的背影,泪水渐渐滑下脸颊,掉在地上的冰雪里.
每天回到家,佳原就跑去看那个透明的水晶球,两条小鱼还在自由自在地相互嬉戏着,,打圈圈,佳原想自己就像一条孤零零的鱼儿,被扔在一个狭小的玻璃球里,游啊游啊,停不下来,直到筋疲力尽地死去.
于是佳原就想起了盒子,那个有些傻心地却很好的男孩子.他说过他会在我身旁啊!佳原想.
佳原一直想对盒子说些什么,可每次看见盒子却又欲言而止.
不去想那么多了,佳原想.就不再管那两条金鱼了.
天在下雪,天一天比一天冷.佳原呆在家里看着窗外的雪,心想这个时候盒子一定又在大惊小怪地说啊天又下雪了.
于是佳原决定到街上走走,她穿着很厚的棉衣来到了街上,沿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路上的积雪很厚,佳原一不小心鞋里就灌进了许多雪.佳原一点也没在意,向着更远处走去.
佳原又看见了那个卖塘葫芦的老人,于是就走了过去,像盒子一样买下了老人所有的糖葫芦.老人说,小姑娘你真是个好人.
佳原心里想,其实盒子才是个好人.
佳原走的时候,佳原发现脚已经变麻木了,原来灌进鞋里的雪已经化了.
回到家里时,佳原一下子感觉到春天又回来了,而佳原的脚也像冬眠的动物一样复苏了,变的又痛又痒,佳原咬着牙忍受着痛苦,又想起了盒子,那个身上像有团火似的不怕冷的男孩子.
不料第二天脚就肿得像馒头一样了,佳原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脚面就痛得倒吸凉气,于是佳原就请假没去学校.
下午佳原去药店买药,卖药的老头说,这几天天气真够冷的,老有买冻疮膏的人.佳原就说,我有个朋友就不怕冷,老盼着下雪.老头说,这么冷的天气哪有不怕冻的,前几天就有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孩子来这里买冻疮药.
佳原听完之后突然愣住了,半晌才想起那天盒子走路时不太对劲,东歪西歪的,自己还笑他这么大了还不会走路呢.
佳原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盒子怕佳原的脚冻着,就先用自己的脚把前面的路踩平之后再让佳原走.
哦,盒子!
佳原的眼泪一瞬间淌了下来.卖药的老头惊讶的问你怎么了,小姑娘?
佳原忽然想起了那两条小金鱼,自己已经好几天没看过了.佳原全然不顾脚痛,疯了似的往家跑.卖药的老头在后面喊到,小姑娘,你的药!佳原什么都没听见,耳边呼呼响着风声.
跑到家里后,佳原一眼就向桌上望去,空空如也.佳原急得哭了,就问妈妈,我那个生态球呢?
妈妈说,哦,我嫌它占地方就把它扔到书架上了.
佳原赶紧向书架跑去,终于看到了那个生态球,两条美丽的鱼儿像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佳原想起来盒子说过的话----记得把它放在太阳底下.
佳原愣住了，手一松,地上盛开了一朵触目惊心的花朵.
佳原跟妈妈吵了一架,妈妈把佳原臭骂了一顿.这是佳原第一次跟别人吵架.
佳原哭的很大声,很伤心,就跑出了家跑到了楼下.
佳原看到不远处有个电话亭,就想起了盒子.
盒子在电话里听到佳原哽咽的哭声,就焦急地问,佳原你在哪儿，你怎么了？
佳原听到盒子的声音，眼泪立刻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在我家楼下的一个电话亭里，我妈骂我了。
盒子说，佳原你别哭，我立刻就过去。然后电话就挂了。佳原抽泣着，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等着盒子。
终于，佳原看到了那双发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焦虑地左右张望着。
盒子！佳原大声叫着，眼泪又没来由地流了下来。
佳原！盒子也看到了佳原，就向佳原跑了过来了，手里不知拎着什么。
这时一辆汽车正从不远处驶来，佳原吓呆了，就向盒子大喊道，危险，盒子！
风呼呼地刮，盒子疾跑着，没听到佳原的喊声。
佳原只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泪水就迷离了双眼。
路上有雪，路面太滑，汽车刹车后滑出了好远。
盒子被撞得飞了起来，像一只翩然飞舞的白风筝。
盒子！
佳原尖声哭叫着，疯了似的向路中央冲去。行驶的车辆都停了下来，像一个个陈列在马路上的方形怪物。
佳原跑过去，看到路面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佳原紧紧抱住盒子，眼泪滴滴落在盒子流血的脸上。
盒子！盒子！……
佳原……盒子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轻轻地阂上了眼。
盒子！佳原大声哭叫着，盒子却一动不动，像个睡着了的孩子。
这时佳原才发现盒子左手还紧紧握着两根鲜红的糖葫芦，右手拎着一个白色的盒子。佳原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布娃娃。
佳原想起自己曾对盒子说过想要一个布娃娃。
盒子底平躺着一张纸条，佳原拣了起来。
佳原，我会像一条小鱼陪着另一条小鱼那样永远陪着你，不让你孤单，因为盒子的心里只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布娃娃。
可两条小鱼都已经死了。佳原的心剧烈地疼痛着。
佳原仰起了脸，天上仍在飘雪，佳原的脸上一片湿，不知道是融化了的雪水还是什么，很冰。
我打碎了我的幸福。佳原想。
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鸡啼声，清亮的声音划破了冰凉的空气，格外清晰。
七点整了。佳原想。
落花楼主 2004年元月15日凌晨1时26分止笔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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