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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的鸟
冬日西部的日子格外的寂寞，万物都懒洋洋的在冬日的暖阳里蛰伏。门前的老榆树落光了叶子。斑秃的枝干显的格外峥嵘，无情的吐露着所有与西部冬日有关的苍凉。稀疏的残叶间，几只麻雀的叽叽喳喳的叫着，在其间欢快的跳跃，仿佛与这凄凉毫无关系。西部冬天的天空麻雀成了唯一生动的风景。所有其他的鸟，都早在秋天最后余温里，纷纷飞去南国。也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些执著的留守者，在屋檐下或者在落叶丛中匆忙的身影，又或者在某个清晨它们把你从暖暖的被窝里叫醒。
北方的冬天是贫瘠的，只有枯草在寒风里摇曳着苟延残喘的身躯坚持着，在那些积雪融化了车轮印和脚印里，麻雀却其间欢快的觅食，辛苦的找到几粒草籽。然后高高的落在电线上，像五线谱上的一个个跳跃的音符，和蓝天一并构成一幅只有在西部才能看到的风景。
单位拆迁，住进闲置多年的平房。在屋前大榆树上，我突然看到了它们忙碌的身影。再一次细细的观察它们，它们的确是太平凡了，以至与我早就忘却了它们的存在。儿时的欢乐很多一部分来自于它们，那时和同伴们的许多游戏也依赖与它们的存在。做个弹弓，它们就理所当然的成了靶子，纵然我们的命中率不是十分的精中，但它们总无怨的成为我们的目标。发现一个它们的鸟巢，天天守候，看着一个个鸟蛋孵成雏鸟，又在某个我们不经意的清晨发现它们展翅穿梭白杨的树枝间。许多那时的孩子想飞的梦想，也是在那时在心里萌发。后来长大后我们中的某位真正成就了一种高度，我们谁又会归功与这些平凡的鸟。
我们长大了，认识许多世上珍稀的鸟。它们血统高贵，羽毛华丽，鸣叫可人或者濒临灭绝。又或者在那些名鸟身上都有一个与其相称的美丽传说和故事。于是麻雀的平凡又是我们再次忽略它的存在。但不能否认的是，麻雀是一种留守的鸟。早已和西部的贫瘠融成一种浑然天成的和西北风一样执着的风景。
我们是善忘的，容易忘记那些岁月，那些岁月里与我们为伍的人和它们的故事，就如同我们注定忘记麻雀的存在一样。其实留守何尝不是一种美德，一种忠诚。我们记住都是离我们何其遥远的华丽，那些可望而不可及东西，用它们冠冕的光环诱惑了我们的视线。可我们谁曾得到，得到的只是短暂的满足眼球的欢愉。我们的贪婪是我们忘记所有我们身边朴实而有真实的东西，某日愕然回首，再度审视自己的足迹，觉得很可笑。我们为太多原本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付出了许多徒劳的追逐，却把已经司空见惯而时常伴随我们的最值得珍稀的东西忘却。
我们要学会平凡，认识平凡。就像这些留守的麻雀一样，和自己执着的守候变成一种永恒的风景。即便这些风景是贫瘠的，是极其平常的。学会留守吧，像稻草人一样，执着的在季节的轮回里，和心里的丰收变成一道属于自己的风景。
[ 本帖最后由 思蒙巴特尔 于 2008-5-23 14:23 编辑 ] | 
发表于 2008-5-23 13:4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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