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在山西榆次传销魔窟的黑暗日子（连载）

翩翩浪子

记在山西榆次传销魔窟的黑暗日子

    终于逃出来了。当4月1日早上，载着我的出租车，跨过山西晋中收费站的时候，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榆次的这5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在太原火车站的一家网吧里，我将这段今生难忘的经历，全部倒出。

朋友邀我去太原
却让我在榆次下车

    3月初的一天，一年多前认识的一个曾在网上认识的 ，在酒泉打过5年工的，叫郇蕊的高台籍朋友。从山西打来电话，邀我到太原玩。考虑到三月底的这段时间，我还比较空闲，自己也从来没有去过山西。加之我有个好多年没见面的中学同学现在也在太原上班，于是就在3月23日这天，从成都火车站上车，奔赴山西。第二天下午火车进入太原地盘的时候，郇蕊发短信过来，说自己现在在仅距太原10公里之遥的晋中市榆次区。吩咐我在榆次下车。下车后，已经是晚上11点10分了。当时说好了她会接我的，但是我找了半天却没有看到她。在车站附近的一家公话给她打电话，她说正在等着打车往火车站赶，外面冷，让我在车站附近的一条巷子的旅馆先住着，她一会就过来。我没有找到她说的地方，就在火车站对面的招待所登了间房子。条件很差得简直难以想象。没办法，只能凑和着先住下。

    半个小时候，我在招待所登记处，打郇蕊的电话 ，却已经停机了。顿时心中涌起一种被放鸽子的郁闷。果然，一晚上没有等到她，也没有等到她的任何消息。第二天，也就是3月25日。早上8点钟的样子，电话响起，是郇蕊打来的。我告诉她自己的位置。很快她过来了。和她一起的还有个女孩，她介绍说，那个叫王瑞的女孩也是大学生。现在在晋中市中级法院上班。简单聊了几句，郇蕊说我千里迢迢过来，肯定累了，先去头天晚上说的那个旅馆去休息半天。去旅馆的路上，王瑞抢着帮我拿行李。我还说自己是个男子汉，自己空手走在路上，怎么能让一个女孩给我拿东西。 来到在太原理工大学轻纺与美术学院附近她先前说的那个旅馆，，果然条件要好得多，而且24小时20元钱。

    我们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12点的样子，郇蕊说下去买点炒面回来吃。我也没觉得她请吃面寒谗，就说客随主便，什么都可以。她出去买面的时候，我说也出去看看。前脚刚出门，王瑞也跟了出来，拽着我的胳膊说，这里你不熟，不要走丢了。吃了饭，中午我们三个人，休息了一两个小时。郇蕊说带我到晋中古城看看。那个地方古色古香，曾经拍摄过《乔家大院》，《双枪李向阳》的古建筑街道，我流连往返。计划着第二天天气好的时候，来这里拍照。以前通电话时，她说我来山西要请吃她肯德基。心想她是开玩笑的，我到山西了，她也不会这么让我破费的。没想到 从古城出来，她就提起这事。我说现在还没那么多钱，要不等会取了钱再去。她听我去钱，开玩笑说，你还有存款啊，像我们这样的，就没有存款。她说看看我钱包，我就给了她，钱包里只有50元钱。在工行取款的时候，我取了200元。本来这次来山西，带得盘缠就很少。况且这第一天，郇蕊又是看我钱包，又是让我请吃肯德基的。要是她误以为我钱多，再让我买这买那，最后就尴尬了。于是把一张百元放进钱包，把另一张塞进了裤兜里。

    肯德基消费太贵了。三个人每人要了一个鸡肉汉堡和一杯可乐，就用了90块钱。从外面回到旅馆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我们住的房子在二楼，进了旅馆的小院大门，我去了趟楼梯下的厕所，出来时，她们在外面等我。我问王瑞今天怎么没上班，她说法院书记员就是开庭的时候才去上班，平时可以不去。现在她替她嫂子在经纬厂（榆次一家大型纺织厂）上班。就这样，大家一起看电视，很久都再没有说话。赵躺在床上看电视，王瑞坐在一边发短信，突然说看要看我的手机有什么好玩的游戏。我的手机好多功能都坏了，我说你能不能找到游戏？

    她说 ：“只要是手机，我就能把它玩转。”

    许久，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我呢，已经在想着第二天去照点照片的事。

翩翩浪子

传销窝里的第一夜

     快10点的时候 ，突然郇蕊对王瑞的女孩说，我们还是回厂里宿舍睡吧。一边说一边看着我，我说没关系，就在这里睡也行，晚上还有电视看，还能聊聊天。王瑞说，在这里有点不方便，我们的洗漱用品都在宿舍呢，明天早上起来就见不得人了。我心想也是啊，女孩子嘛，就是打扮一下才能出门的。我说，好的，那你们就走吧。这时，郇蕊说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我说，今天把房钱都交了的，住在这里挺好的，就不去了吧。她们又说，我住在这里不太安全，她们心里不放心。于是我就拿起东西和她们去宿舍。从旅馆出来，走在那条巷子的时候，郇蕊说我们宿舍也挺好的，有电脑呢。你晚上就睡在外面那间。在巷子和主干道的路口边，郇蕊说打车走，正好路边停着个出租车。郇蕊边说边坐到了后排，我就拉开了前门。这时，却不见王瑞上车，车旁边也找不到人。我们又下车去找她，原来，她边发短信边走路，没有看见我们上出租车，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前面的人行道上。

     后来，打车从榆次火车站附近一直向前走，开了很久，车子开到了一个漆黑的巷子，巷子里坑坑洼洼，坐在桑塔纳里也感到颠簸不堪。终于在巷子里200余米的一个小院门口边停了下来。她们说到了，我一边下车，一边问她们，你们怎么住在这个地方，晚上路都不好走，她们笑着说，这是厂里的宿舍，都在这一片。小院没有大门，只有一个山西民居的那种拱形门。她们推开大门口的那扇红门。是个一套四的房子。刚进门这间里地上摆着一个长条的，用木头板子订的简易桌子。我还没有看完这间房子的布局，她们就推开侧面的套间门，让我进来。我进去一看，里面是个5米多长的通铺。铺上男男女女10多号人脱鞋，圈着围腿坐在床上玩扑克。

看见我进去，所有人都扔下扑克。

    这个说，哥，路上辛苦了吧。那个又问，哥，坐了多长时间火车。我还没有张口回答，又有人把开水递了过来，哥，来喝点水吧。王瑞已经脱鞋坐了床上，哥，把鞋脱了上来坐吧。走了两天，我袜子破了，两个脚指头都出来了。不好意思脱。我就说不用了，我在这坐着就好了。但所有人都让我上去，没办法，最后只好脱鞋上了床上。她们也不玩扑克了。坐在一圈，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这边。七嘴八舌地，就像审犯人一样问我，家里有什么人？我说除了爸妈，还有个弟弟。他们就接着问，爸妈在作什么？弟弟在做什么。我心里嘀咕，这些人怎么这样？才见面就问别人这些。于是，我开始反问他们，后来得知他们这边总共住11个人。4男7女。有6个张掖的，1个平凉的，1个成都的，1个山西太谷的，1个银川的，1个乌鲁木齐的。但是都是来自农村，除了王瑞大学毕业、那个张掖小伙上过高中外，其他的全部是初中毕业甚至有两个是小学还没有毕业。我一听大多数人都是甘肃的，心想这里老乡还挺多的。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现在在山西，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作为甘肃人，还是感到亲切了许多。

    聊了一会，他们拉我也一起为玩游戏。我不知道怎么玩，他们给示范了一下。原来就是像抓阄一样，每人抢一张不重复的扑克，然后有抓到“A”的人，规定“节目形式”和选择“表演”的两位。在示范的时候，第一轮他们规定了叫“吸心大法”。就是被点名的两位，面对面，其中一个用嘴吸住一张扑克，由另一个再用嘴把牌吸过来，一般都是往复三次。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男的和女的，吸的时候，旁边都有人吹气或按头捣乱，嬉戏闹闹的。我越看越像结婚闹洞房时的节目。还有“俯卧撑式”“法国式”和“公狗母狗撒尿”等等许多沾荤带色的小游戏。但是这里女孩子玩得很大方，男的更不用说多高兴了。

    快11点的时候。突然，有人推开门，说：“大家睡觉！”

    所有的人齐刷刷地扔下扑克，像部队紧急集合一样，迅速下床穿鞋，来到了外间。我是最后出来到外间的。外边已经摆好两盆热水，男女各占一边。

       “哥，来洗脚。”王瑞站在热水盆边招呼我。

     我过去坐在凳上，刚脱下袜子，王瑞的女孩就把袜子接了过去。洗完后，刚把脚拿出水盆，王瑞就递过来一块折得方方正正的毛巾。突然间，我觉得这里的人实在热情了。哥长哥短得叫得让人不自在不说，洗脚都还有人服务。我在成都住过4星饭店，那里档次再好也没有人伺候着洗脚。洗脚的时候，郇蕊问王瑞：“你把钱包给掏掉了没？”

王瑞回答说掏了。

    当时还想，这个集体宿舍里，可能有人手脚不干净，她们怕我把钱包弄丢了，帮我保管的。这时我也记起，来这里之前，王瑞拿了我的手机还没还我。我就问，她我的手机呢，她说没电了。晚上给我充电。我就再没多问。

    洗完后，我来到先前玩游戏的那间通铺宿舍。已经有人铺好了床铺。床上站的那个张掖小伙子让我睡到中间那铺。铺上和软绵。不由地让我想起了在家乡农村中学上初中的那些美好时光。很快，大家都洗完了，纷纷跳上床来。成都娃子跟我从美食聊起了四川，并说自己小学没毕业，后来学过厨师。旁边的平凉的那个也介绍了自己，说曾经当过消防兵，在油田干过保安。我向来欣赏当兵的人，也喜欢军事。正当我和他聊起军事的时候，旁边那个张掖娃子也插嘴曾当过野战军。来这个房子里一晚上了，有着许多的新鲜感。我问他们在经纬厂都做什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平凉的说就是一般工人，我说是操作工吗？他说就算是吧。我又问他们在这里待遇怎么样？他们说也就1000多点。当我问起我朋友来这里多久时，成都娃子说不清楚。这时，平凉的那个跟成都的说，哥坐了一天多的火车，现在也累了，大家早点休息吧！中午休息了几个小时，其实已经不累了。我刚想说没关系的，不累的。可能是太晚了吧，到了休息时间，不好意思打断我才这么说的吧。我不能不知点趣。

    睡下不久，外面有人进来了。一个睡到了通铺的一头，一个睡到另一头。爬在被窝里还自言自语喝多了。晚上，呼噜声次起彼浮。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6:47 编辑 ]

翩翩浪子

     “刘德华演唱会”是传销课

    第二天早上，窗外刚亮。睡在我边上的四川娃子就一骨碌坐了起来。我右边的张掖娃子也跟着起来了。成都娃子说了声：“早啊！” 张掖娃子也回了一句“早！”。我上了这么多年学，曾经有过好多个室友。但是就是在大学里，早上起来也没有跟别人问好的习惯。不由心里嘀咕，这些人还蛮有素质的！

    我穿鞋出了门外，外面已经有女孩子起来了。看到我，几乎每个人都跟我说：“哥，早上好！”

    还是王瑞照顾我。“哥，来洗脸”，“哥，来刷牙”。热水，洗面奶，牙刷，连牙膏都挤好了。尤其是牙缸牙刷，10多个人的，全部挤好了牙膏，整整齐齐地摆放成一排。大家都起来了，排队的排队，上厕所的上厕所。动作井然有序。洗漱完毕，我说去上厕所。那个四川娃子就说带我去。厕所在小院门外，巷子旁边的一个公共厕所。是典型的北方旱厕。好多年没用过这种厕所了，突然进去恶心得差点让人把头一天吃的肯德基吐出来。出来我就跟成都娃子说，你一个四川人，习惯这里的生活吗？他说，还好吧！

    我进去后，大多数人都已经洗完了。一个张掖女孩看我进去，就说哥，来我和你聊聊。我就跟她来到我们男宿。男宿的床上已经收拾整洁，所有的被子全部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最里面的角落。这个通铺又象个舞台一样，格外宽敞。她脱了鞋子盘腿到床上，叫让我上去。我说不用了，刚起床又上去，挺麻烦的。她说没关系的，我就脱鞋上去。还是头天晚上的问题，家里都有什么人？弟弟在做什么？我本来想说昨天不是说了嘛。但后来还是一一回答了。这个时候，外面的人陆陆续续地也进来脱鞋上了床。还是跟头天晚上一样，围成了一圈，说玩“一只青蛙跳井呱呱叫”的游戏。玩这个游戏就必须注意力高度集中，不然不是喊错就是“抢菜”什么的，最后挨个小小的惩罚。

    大概过了20多分钟。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大家集合！”，我回头一看，还是昨天那个人。平凉的告诉我，这是他们领导。

   在外间集合的时候，大家已经站成了一排。那个刚才叫我们出去的人，站在门外。他们其他人出去后，都一一跟他握手，并说：“领导辛苦了！”。我看得出这是他们的礼节，再说我是第一次和他正面接触，作为一个客人，我也有必要跟他去握个手。前面的人还在依次握手，郇蕊过来拉我，低声跟我说，你去跟领导握个手。我说知道。在和那个领导握手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大约二十六七的样子。西装革履，显得很有精神。我说“你好”，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和跟所有人握手时一样，蜻蜓点水伸手接应一下。然后马上冲王瑞和郇蕊摆了一下头。郇蕊立刻前去又和她再次握手，王瑞也紧跟着。郇蕊又过来拉我，说跟领导再握个手。然后，郇蕊和王瑞就带着我出门了。出门的时候，我问郇，其他人不来吗？我们现在去哪？王瑞告诉我，带你去听“刘德华演唱会”。我一听就是假话，我问她到底去干什么，她说去了你就知道了，保证给你个惊喜。我一想，从昨晚来这里到今早上，她们这的人对我是从未感觉过的热情，说不准，是不是搞什么小PARTY，邀我过去一起玩呢。于是再没多问，三个人一起走出巷子。
    穿过一条马路，在过马路的时候，王瑞说有点冷，突然就挽起我的胳膊。以前虽然没有没有几个女孩子挽过我的胳膊，我也曾渴望像其他的情侣一样，有一天能和女孩挽着胳膊走在大街上，但是这个才相识2天的女孩子今天挽我的胳膊，却让人多了几分不自在。再说，我是以H男朋友的身份过来的，H就在我们旁边，这样十分不妥。我抖了一下肩，跟她说这样不好，她却跟我说，榆次马路上车多，开车的司机很横，根本就不管过马路的人。到了马路对面，她们又带我们走进另一条巷子。巷子很宽，但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和骑车上班的人们却。巷子两边小商小贩用山西话，叫卖着各种各样的早饭。我以前早上起来，向来有吃早饭的习惯。但是，郇蕊和王瑞却丝毫没有问我吃不吃。继续跟着他们走，到了巷子尽头，又是向左拐。我说离你们厂还有多远，她指了指前面的白楼，说就在那里。这时，那个成都娃子和一个张掖女孩从后面过来了。我冲着他们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他们似陌生人一样，表情依旧，仍然以先前的速度，朝前走去。郇蕊和王瑞也好象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似乎从来没有人从我们身边走过一样，和我边说边走。快到白楼的时候，我听见白楼里传出合唱和呐喊喝彩的声音。似乎有好几部分人，几个声音混杂着。让我听不清楚他们在唱什么。楼下空地上，三三两两的站着不少人在抽烟，四周还有许多人，三三两两正在匆匆向这边赶来。在楼下的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有个大铁门，但是只有中间的一个小门可以进出。
    这个时候，单从环境来看，我已经白分之90肯定，这里是个传销的课堂。我以前看过无数的关于传销的新闻报道。对传销的认识就是，一般都在隐蔽的地下窝点。但是现在他们明目张胆得干，却又让我有些拿不准。在进门之前，我又一次问他们，你们到底带我去干什么？郇蕊说，去了你就知道了，我拿我的人格保证你不让你掉一根汗毛，不让你受任何损失。这样一说，心理倒是稍微平静了许多。心想，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呀？于是就没有过多担心，就跟他们往楼上走。在跟着她们进小门时，W问我，门口有厕所，你上不上厕所？我说不用了，早上上过了。到了二楼的楼道，这是个单面楼，在楼道的另一头，已经有人多人围在门口，好象是门没打开。我们去另一头时，路过了三四间房子。都是一套二的屋。外面一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在套间门口挂了一个门帘，只听里面传来歌声和呐喊声，就是看不见人影。、从声音听得出，里面应该有四五十个人。
    在那间围满了人了门口，我见到很多陌生的面孔，但是都很年轻，基本上都是20岁左右的样子。穿着很一般，我判断得出来，他们应该大多数都是农村的娃娃。我站在这些人当中，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要年长一些，也许我戴着副眼镜，在这里面与众不同吧，好多人都开始打量起我来。旁边还是一间套屋，门还没有开，但是外面窗户是打开的，里间屋里已经有很多人在唱歌。这时，有个小伙子说，门打不开了，可能是坏了。说着就要要和里面的人一样翻窗进去。被郇阻止了，接着她拿过钥匙，结果三两下就轻松打开了门。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6:51 编辑 ]

翩翩浪子

他们拉我做下线           
    在那间围满了人了门口，我见到很多陌生的面孔，但是都很年轻，基本上都是20岁左右的样子。穿着很一般，我判断得出来，他们应该大多数都是农村的娃娃。我站在这些人当中，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要年长一些，也许我戴着副眼镜，在这里面与众不同吧，好多人都开始打量起我来。旁边还是一间套屋，门还没有开，但是外面窗户是打开的，里间屋里已经有很多人在唱歌。这时，有个小伙子说，门打不开了，可能是坏了。说着就要要和里面的人一样翻窗进去。被郇阻止了，接着她拿过钥匙，结果三两下就轻松打开了门。
        进去后，一撩开门帘，就看见前面的大窗户，被一个用三合板漆黑后作成的黑板，遮得严严实实，待在里面，根本看不到窗外的一切。黑板上歪歪扭扭写着“刘德华演唱会”几个大字，旁边还有“冰雨”“忘情水”等许多刘德华的歌名。只见成都娃子和其他两个没见过面的小伙子，正在台前疯狂得领歌。地上的小凳子上已经坐了二三十个人，坐的整整齐齐，跟部队上当兵的一样地大声合唱着《冰雨》。地上还有30多个小凳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凳子，而是电缆线的绕线轴头。那个凳面还没有屁股大，上面放着两张泡沫垫。我刚要问郇我们做什么地方。王瑞就拉我到前面和成都娃子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在第一排的最右边，也就是离门口最远的地方，让我坐了下来。王瑞坐在了我身后，郇蕊则坐在王瑞的旁边。

    很快，开始上课了。上来了一个主持人，一脸的严肃，张口就介绍道：“各位新朋友，老朋友，二十一世纪的网络精英和百万富翁们大家早上好！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应。
      “好！”主持人挥手又喊。
      “好！”下面再次齐声应和。
      “好！”
     主持人再次煽情地喊。
        “好”下面人又紧跟着回应，声音比先前略高。
     “在这里我将我免费地介绍给在座的每一位。我来自……网下…寝室。今天的课由我来主持，在今天开课之前，先让各位新朋友作个自我介绍。大家说好不好？”
      “好！”下面一片欢叫。
    这时主持人把第一排最左边的一个小伙子拉到台前。大声问大家：“帅不帅？”
      “帅！”大家齐喊。
     “酷不酷？”主持人接着问。
     “酷！”下面近似疯狂地大喊。“帅呆了，酷毙了介绍一下！”紧接着下面一片掌声。
主持人失意那小伙子介绍一下。可能也是新来的，站在人多处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地面，显得十分不安。最后介绍了自己来自陕西，叫什么名字。就没有下词了。

     “加入几天了？”这时下面有人大声问。
     “两天了。”这时他又补了一句。就走下台回到自己座位。
    同样也是很简单的介绍一下。妇女刚介绍完，王瑞蹭地上台了，同样介绍自己“各位新朋友，老朋友，二十一世纪的网络精英和百万富翁们大家早上好！在这里我将我免费地介绍给在座的每一位。我来自…网下，….寝室。”她说得非常流利，我听得出来，她加入这个圈子应该 有相当长的时间了，也听得出来，这个圈子里成员做介绍有着固定的结构方式。也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怀疑，王瑞先前跟我说的自己在法院上班，现在帮嫂子替班，全部是假话。她说得太快了，我后来就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当我还在判断她刚才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她把我拉了上去，上我作介绍。这时下面又是一阵欢呼和掌声。紧接着还是那些“帅呆了酷毙了”的老话。我只得作了自我介绍。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6:58 编辑 ]

翩翩浪子

                                          传销课堂笔记
    “大家好，我叫王歌，是甘肃人，昨天刚从四川过来，今天就被朋友拉到这里来。希望在今后能和大家成为朋友。谢谢大家！”话说的很简单，也说的很心不由衷。的确，从我来山西，我压根就没想过来认识谁，也没有必要去认识谁。
我在大家的掌声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是最后一个作介绍的，我也发现，所有新来的都被安排坐在最前排。这个时候，主持人又说：“首先我强调一点小小的纪律，希望大家在听课的时候，不要摸腮挠耳，因为大家都知道，摸腮挠耳会干扰别人的思维，干扰别人思维就是什么？”

   “谋财害命！”只听下面齐喊。
      “大家想不想作个谋财害命的人？”主持人厉声问道。

   “不想！”下面又是异口同声。
      “好，在开课之前，我也再问一下，有没有要出去解决问题的（上厕所）？”
    下面一片安静，没人吱声。这时王瑞问我：“哥，你要不要去上厕所，上的话现在就去，等会开课后却不能去了。“我说不用。

    “默认就是没有了。好，那我们就开始上课。今天为大家辛苦付出的将是一位英俊潇洒，才气横溢的帅哥，他是位退伍军人，也在大公司担任过领导岗位。现在是我们公司月工资1000元打底，他是谁呢？请大家热烈欢迎！”
    在一片掌声中，一个长得挺结实的小伙子揭开门帘从外屋走来进来。上身穿兰色衬衣，下身一条黄绿色休闲裤，裤缝直得跟尺子一样。在前台刚站稳，大约5秒钟，只见主持人向下面猛一挥手。“好！”。下面立刻安静下来。

    “各位新朋友，老朋友，二十一世纪的网络精英和百万富翁们大家早上好！在这里我将我免费地介绍给在座的每一位。我叫勾天宝，来自甘肃，…网下，….寝室。”他一上台就开始介绍自己。这次我听出来了,应该我一直没听清楚的XX网下XX寝室,应该是个人名。在他说“甘”的时候，我已经从他的发音“gang”中，听出来他应该是武威人。
      “今天上课之前，我首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广州，有一家快餐店由于经营不善，濒临倒闭。这时来了一位老者，他跟老板说，我保证你一个月内可以赢利，但是我有个条件，快餐店每赢利10万元，你必须支付我1万元的报酬。快餐店老板同意了，经过老者的经营策略的调整，一个月后，快餐店果然赢利了。据了解，这位老者就是当今快餐业的巨头，麦当劳先生。麦当劳先生积累了资本，后来创办了最著名的快餐企业—麦当劳。现在麦当劳在全世界已经有10000多家连锁店。试想，如果麦当劳先生如果当初继续在那个快餐店老板那里每个月挣1万元，他每年的收入也就是12万元。而他现在有10000多家连锁店，每家店每个月赢利1万元，那么每年他将赢利12亿元。我们知道12亿是远远大于12万的。“勾讲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停顿。而且是一边讲，一边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足可以看的出，他们对这堂课的熟练。
    “精神打起来！”后面传来一个吼的声音，我听得出来，是昨晚睡在我旁边的那个曾经当过消防兵的平凉娃子。
    “好运自然来！”大家齐声跟了一句。
    “好运自然来！”平凉娃子又喊。
    “精神打起来！”大家又是异口同声。
    “坐直了！”紧接着主持人也严厉地喝道。并且来回扫视着下面听课的人。
我坐在最前右方，听刚才那个故事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把身子向侧转了一点。这时，王瑞从背后两手抓我腰扳了一下我。我赶紧转正了身体，挺了挺有些酸痛的脊背。多少年了，还记得小学的时候，上课在坐得这么端正。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02 编辑 ]

翩翩浪子

       “大家知道，现在三种商法，一商法是我们通常最普遍的，就是把商品摆到柜台里，等着顾客上门来买。通常称为‘守株待兔’法。举个例子，10块钱的东西，我们没卖出一件就能得10元，2件就是20元。那么卖出去5件就有10+10+10+10+10=50元。”勾还是一边讲一边写。
      “接下来我们说二商法，这是现在也比较流行的一种经营模式。公司雇佣业务员来销售产品，通常公司按照业务员为公司创造利润的多少来决定支付给业务员的提成比例。通常业务员为公司创造的利润在5%—30%之间。创造的利润越高，公司支付给业务员提成的比例也就越高。比如100元钱的东西可以这样表示：100*10%+100*20%+100*30%+100*40%+100*50%=150元”
最后我要讲的是现在国际上最先进的三商法，也是我今天要讲的重点。在讲三商法之前，我给大家举个例子。现在有30把椅子，要求搬到楼上去。现在每搬1把，就支付给他100元，我们知道，搬完这30把椅子，需要支付多少钱呢？
“3000元”下面齐声喊道。
“那现在我换一种支付方式，他搬第一把我给他2分钱，第二把给他4分，第三把给他8分，那这样搬下去呢？我需要支付他多少钱呢 ？不妨我们看一下。2、4、8、16…..依次类推下去，搬完这30把，将要支付546万元人民币。我们再看个例子，一个公司本来计划第二天3点召开的会议，突然改到了今天的3点钟。现在呢，离开会时间只有两小时，如果办公室秘书电话通知参加会议的人员，每个人需要1分钟，那么通知完625人将需要625分钟，也就是10小时25分,这样的话，就绝对不可能赶上开会时间的。怎么办呢？这个秘书首先通知5位，然后让这5位再各自通知5位，依次类推，只用1个小时就可以通知完毕。同样是电话通知，为什么前者需要10小时25分，而后者只需要1小时就完成了呢。”说起这个问题，我读了十多年书，也不见得以前能在书堆了总结出这样的诀窍。在他讲的时候，我还在一边思考一边学习这种变通的思维。听了这个巧妙的办法，我心里也都叫好，而我身边的其他人，却依然无动于衷，表情依旧。
     “这里面就涉及到一个几何倍增学的方法。我们可以从这里可以看的出三商法，也就是几何倍增法有这样三个优点。第一，增加利润。第二，延长生命。
    一般的厂家都有省级（500W）地级（200W）县级代理商（50W），然后到零售商（2-3W），还有广告费用、运输费、运回来了，不可能堆放在铁路两边，所以还牵扯到仓费。老板挺着个大肚子，他也不可能自己搬，又产生搬运费。还有一路的水电杂费等。我们看广告这一块，‘喝孔府宴酒，做天下文章’，如果喝了孔府宴酒就能做天下文章的话，那么喝了这个酒大家都能成李白，杜甫了，所以说广告有个夸大的作用，只有百分之40是可以相信的。比如一瓶矿泉水，消费者买它需要1元钱，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厂家只需收回0.4元就已经赢利了。那为什么到消费者头上就需要100%承担呢？我现在再问一下在坐的每一位，你们买东西时最怕买到什么货？”
      “假货！”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回答。下面已经异口同声，整齐划一喊了出来。
     “大家请看，在我们黑板上这个流程中，消费者得病了，他不会拿根粉笔碾碎了当药吃，所以消费者不可能造假。那么地级县级经销商呢，资金有限，没这个实力造假。再看厂家就更不可能了，造假不就是搬着石头砸自己脚嘛。所以，我们看到最可能造假的只有省级经销商这里。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得出，我们这些经销商挣的就是这部分钱。”说着他用粉笔圈起了经销商和费用支出的那一部分。
     “我们在这里把这部分钱叫做中间环节费，也就是说，公司会把从各级经销商，和广告等省下的这占60%的费用，以奖金的形式分发给我们这些经销商们。”有这样几个好处，对消费者来讲，有这样几个好处，送货快捷，服务优良，货真价实，创业良机”，我们公司的总裁李富民先生，在96年公司成立之初，就本着以信为本的价值理念，以产品为基础，以事业为导向。以情结网，以网促销的经营发展思路。公司发展至今，规模迅速壮大，势力迅速增强。我们公司提出了三个好处，也完全符合三个有利于：有利于提高综合国利。有利于搞活市场经济。有利于提高国民综合素质。在我们公司还有这样一个好处，就是有四种工资。我想问一下大家现在有几种工资？”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07 编辑 ]

翩翩浪子

       “一种两种”下面一个齐刷刷的声音。

      “我们的四种工资，首先是你的业绩工资，如果你培养一名业务员，你就可以从他身上拿到差额奖，如果你把下面的人培养成和你一样的接别，你还可以拿到育成奖，我现在说了三种工资，还有最后一个是总参级别才有的，就是享受公司分红。另外呢，我们公司出国旅游的奖励，大家想不想去国外旅游？”

      “想”下面异口同声。
     “那为什么不去呢？”勾问道。

“没钱！”又是整齐划一的声音。

“那就好好工作，争取有一天，带上你的老婆孩子一起去国外游玩。”勾接着说。
.....

      “其实啊，我们从事这个行业，至今不被社会所认可，归根揭底就是一个观念问题。一个人的观念往往决定他的命运。中央电视台有个著名的栏目，叫《焦点访谈》。大家都看过吧？”下面齐声喊道，“看过！”97年的一个周末的下午，美丽的主持人敬一丹坐在家里，一边品着浓浓的咖啡，一边翻阅着杂志的时候。电话突然想起，敬一丹想着，该不会是我男朋友约我过周末吧。当她兴冲冲的接起电话，结果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她的台长打来的。台长说，小敬啊，这个周末辛苦一下去山西做一个《观念与命运》节目。当时，敬一丹一听这个周末又要加班，心里别提有多么不愿意。大家知道，97，97，中国下岗高峰期。如果不去的话，后果是可以想象的到的。于是敬一丹带着自己的摄像兼司机出发了，来到了山西吕梁地区。大家都知道，吕梁地区是大山套小山，小山饶大山。他们来的时候，天上刚下过雨，路上到处是黄泥潭。走着走着，就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路上，车子的4个轮胎突然陷进去两个半。怎么也弄不出来。司机爬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敬一丹也埋怨司机，你这个死小张啊，平时让你好好练车，你尽偷懒了。现在好了，把车扔半路上了吧。就在无助的时候，他们看到离车不远处山坡上，有一群羊在吃草。敬一丹想或许能找到个放羊的的老头，能帮帮我们呢。于是他们就下车走向了羊群。但令敬一丹失望的是他们没有看到想象的放羊老头，而是在一个母羊肚子下面找到了一个满嘴奶沫子的，大概十一二岁的放羊娃。敬一丹一看是是个小孩，立刻准备掉头往回走。这时小张说，别急，要不就采访他吧，先把这个月的工资给捞回来要紧。敬一丹心想，也是啊。于是就向小孩走去，这个放羊娃见敬一丹过来，连忙说，阿姨阿姨，你不要用大炮轰我的羊。敬一丹回头一看，原来小张正在用摄象机对着放羊娃和羊群。于是干脆就严肃地跟放羊娃说，好，我可以让他不轰你的羊，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放羊娃说，问吧，问吧！
      “山上刚下过雨，你怎么就来放羊？”
      “阿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下雨后，山上的草特别嫩，羊吃了以后就能多长肉。”
      “那你为什么放羊呢？”
      “我们家都是放羊的，我爷爷给我爸爸留了一群羊，我爸爸又给我留了一群羊。有了羊就可以卖很多钱。卖了钱就可以买更多的羊。”
      “那你挣了钱作什么呢？”
     “我们家住在那边的山坡上，是个茅草屋。天上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天上雨停了，屋里还在下。等我有钱了，我就把我家的茅草屋改成大瓦房，然后把山对面的水妞娶到家里，做我的妻子。”
……
    有一天，放羊娃在家里面，妈妈让他去村口的小卖部去打瓶酱油。小卖部里有一台村里唯一的黑白电视机，两根天线，四个腿腿。放羊娃把瓶子递给老板。说叔叔，我去看你们家的两根天线，四个腿腿的方盒子。老板笑着说，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电视里《焦点访谈》正在播放着敬一丹录制的节目。放羊娃看到电视里的羊群，高兴得喊：“叔叔，叔叔，你看我们家的羊群到铁盒子里了。”
小卖部里的人，一边灌酱油一边说：“世上羊多了，怎么可能是你们家的呢？”
这个时候，电视机里出现了敬一丹采访放羊娃的画面。
    “叔叔，这不是我吗？”放羊娃不敢肯定地问道。
“那本来就是你！”小卖部老板说。
只听电视里敬一丹说，在山西吕梁地区，我们采访了这样一个放羊倌，祖祖辈辈以放羊为生。这里的“倌”不是“官”，而是自己给自己封的官，并且还是管羊的“官”。这个“倌”的代表贫穷和落后的观念。…….
    放羊娃一听敬一丹这么说，心里骂道，你这个女人。你说我穷，我不会问你要一分钱，你说我富，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凭什么说我家穷？
...
    后来放羊娃跟妈妈要了带着几百元钱，准备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就在榆次车站，被小偷偷走了所有的盘缠。我们公司的一位经理，平时只吃3碗饭，那天不知怎么就吃了六碗。吃完后，去火车站前广场溜了个弯，过去的时候，看见有个小孩在十字路口大哭，当时也没在意，心想或许是谁家的小孩被父母教训了一顿。当遛弯回来路过的时候，看见这个小孩还在那个地方大哭。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个行业是做爱心的。这位经理，一听小孩说了情况后。就跟小孩说，现在我带你去个有饭吃，有地方睡觉，还能挣钱的地方，你想不想去。小孩就像遇到救星一样说，叔叔，我跟着你干了。后来，这个放羊娃就成了我们这个行业的一员。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10 编辑 ]

翩翩浪子

     那堂所谓的商业课终于讲完了。我不知道总共用了多长时间没，但是我脊背和屁股的酸痛告诉我，太累了，这堂课太旧了，几乎是我今生听过的最长的一节课。
讲课那个叫天宝的人，像大家致谢完毕就立刻出去了。主持人也跟着出去了，但是又很快回来。只是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瓶绿茶。这时走到台上，煽情的说：“感谢讲师刚才的辛苦付出，让我们用经销商宝贵的双手，再一次向讲师的辛苦付出表示感谢！”
    下面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掌声在继续。突然主持人还是一个挥手叫停的动作。掌声立刻平息了下来。
      “我们听完了商业课，那大家现在最想见什么人？”主持人声音抑扬顿挫，又开始煽情。
      “成功者！”下面的人还是整齐划一的声音。
        “好，今天这位成功者，是一位曾经做过厨师，现在在我们公司每月万元打底的，大师级任务。他是谁呢？现在请大家伸出我们经销商宝贵的双手，有请这位成功者。”跟演唱会上主持人邀请明星登台亮相一样，这个主持人声音开始用声音的激情调动气氛。说着下面的人开始纷纷起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王瑞就在背后拽我起立。也好，坐了好几个小时了，趁这个起立的空挡，赶紧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脊背，揉了被那个小板凳压的发麻的屁股。

传销“成功者”是甘肃人

     
    这个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上身白色，下身黑色李宁运动衣，脚上还是李宁运动鞋的，大概也是二十五六岁的男青年。豁，一身的李宁，还够休闲。有点像刚打完高尔夫回来的样子。他进门一边向大家招手，一边走向讲台。就在他掖开门帘，从这个屋里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人都开始向他鼓掌欢迎。我们坐在第一排的新人，都是象征性地拍者巴掌。只听后面开始高声呐喊什么。我回头看了一下后面，本来总共只有七排，后三排的人居然都站在小凳子上，非常夸张地挥动着胳膊。这个时候，我不知怎么就联想到电影《希特勒》里，纳粹欢迎希特勒时的场景。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这时，即使再疯狂，主持人也不示意停止了。这个所谓的成功者屡次示意让大家停下来，结果无济于事，欢迎的“热情”依然不减，反而更高了许多。在大家疯狂欢迎的时候，主持人必恭必敬地把绿茶递给成功者。成功者抿了两口。过了一会，掌声和喊声似乎弱了点，但又立刻有人连着高呼几声，狠狠地挥几次胳膊，又把气氛带动了起来。我没有听清楚他们都在喊什么。只是在自己鼓掌的时候，感觉到这是有节奏的。后面的人齐喊两个字，前面的人就立刻配合拍一次掌。那个喊声，叫声，排山倒海，气势庞大。喊声，掌声配合得很有节奏感，足以让一个消沉的人在短时间内兴奋起来。大概5分钟的样子，在经历，五六次的高高低低声音起伏后，疯狂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我记得刚开始我是轻轻的拍着双手，而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的两只手都拍得有些疼痛。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融入这种氛围，跟他们一样，进入了忘我的疯狂的程度。
    接下来成功者开始作自我介绍。我叫王涛，甘肃武威凉州区人。乖乖，又一个甘肃人。他介绍说自己以前当过厨师，后来考察清楚这一行后，发现这一行真的是最理想的选择。他以虚拟问答的方式说，有的人问作传销犯不犯法？我在这里明确告诉大家，传销不犯法。因为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法律，也就是现在处于不犯法也不受法律保护。所以大家不需要担心犯法。如果谁要是不相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打“110”
，电话通了以后，警察肯定骂你“傻瓜，传销不归我们管，现在不犯法。”你也可以拨“12315”找工商，人家保证也会说，傻瓜，传销没有立法，不犯法。你再想想，我们的房子都是通过中介租来的，在加上我们都是外地人，传销要是真犯法的话，中介会把房子租给我们吗？哪个中介愿意把房子租给犯罪团伙，让自己背个包庇罪的罪名？有的人也许会问，为什么我朋友要骗我过来？我们这个行业，是个属于少数人的行业，现在国家不支持，老百姓不理解，甚至被人误解。现在社会上关于传销的负面传言比较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更多的人了解和理解这个行业，还我们一个清白。

    我听得出来，这些话一方面是稳定他的这帮人马的军心所说的，另一方面也是专门说给我们这些新来的人听的。他们也是从我这个状态过来的。所以，我们心里什么时候想什么，他们全都清楚。
    他讲了很多，用他们的行话来讲，也就是向大家分享了很多。总之，就是用他的经历，和一些无法考证的成功之处，给大家画了一个大大的烧饼。还有就是指着从头到脚的一身李宁，说自己以前穿的是什么什么，现在又穿的是什么什么。还说什么“传销不犯法，非法传销才犯法。”
    “把好的机会永远留给最亲最近的人。”“关系到位才叫你过来。”“交朋友就要深交，不光了解这个人，还要了解他的工作。”“学历并不代表能力。”等等，下面的人听得津津有味，但是我已经感觉到，已经有把铁刷子在我的脑子里蹭了几下。
    大概又过了40来分钟的样子，成功者终于“分享”完了。我屁股又有点痛了。本来以为分享完了，感谢了成功者的辛苦付出，今天早上的内容就全部结束了。可是主持人又拉我们新来的几个，上去作自我介绍。一个人的说话，能反映他的自身综合素质和大脑思维。我这个时候，也跟小学生一样，装作很害羞的样子，只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和来自什么地方。主持人又拉起前面的一位妇女。大概30来岁，是这个教室里最年长的。她的自我介绍也很简短，听得出来跟我一样是新来的。后来她介绍说，她是陕西汉中人，孩子都5岁了。就在她介绍完自己才来第二天，准备下台的时候。下面突然有人高声问道：“怎么想的？”
“理解万岁！”她带着羞涩的面庞，却脱口而出。这个妇女才听一节课就被洗脑了。
    新人介绍完毕后，主持人又说：“我刚才约了一下成功者，他现在还有点宝贵的时间和大家交流。大家欢迎！”
    这时候，一边欢迎，主持人拉过黑板下面叠放的高腿小板凳。我们身后有人立刻从自己屁股下面抽出一层泡沫垫放在上面。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12 编辑 ]

翩翩浪子

与“成功人士”的交锋

    成功者手里拿着刚才讲课喝剩下的绿茶进来了，直接坐到被大家铺好垫好的凳子上。屁股刚落定，就开始扫视前排的人，这时立刻有人自我介绍，“我来三天了。”“我来两天了。”才….这时他的目光已经转移到我身上，我刚要开口，W在我身后替我说：“我们家的哥今天第一天。”
也许就我这个第一天的比较面生，而且还戴了副眼镜，我的气质已经把我的学历衬托出来吧，王涛也看出了我在这堆人里面与众不同。
   “你叫什么？家是哪的？你是什么学历？你多大了？”
  我一一回答。
   “你朋友是怎么叫你过来的？”
    “我是来看他的，不是她叫过来的，另外我在太原还要办事的。”
    “好，既然来了，就好好帮你朋友考察考察。看看这个行业怎么样？到底适不适合她，你作为他的朋友，应该对朋友负个责任。再说你们俩关系肯定比较到位，要不然你也不会从四川大老远跑到山西来，对吧？”
    “她事先也没说安排这个活动。我朋友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那么她肯定就是觉得好。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的。再说了，她在社会上待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这点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那她就白混了。”我对他们的无理要求有些生气。
    “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你还没有了解，你怎么就知道这个行业是好的？要是个火坑呢，难道你就忍心不去拉一把你的朋友吗？”王涛反问我。简直越说越离谱了。
    “我说，我来看她我没有必要了解这个行业。难道为了了解当医生的女朋友就需要跟着她去医院跟着她的屁股看她怎么给人看病，怎么给别人动手术吗？你们的这套逻辑我实在不能接受。”
    “那你今天听了课，听出我们是做什么了的吗？”
    “就算是你帮你朋友看看，帮你朋友考察两三天，等考查清楚考察明白，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们挣的是什么钱后，到时候我给你买上车票，到车站送你，让你高高兴兴的走。”
    “不行啊，我这次来山西，我的时间非常有限，只计划看一下朋友就要去太原办事的。”
“你既然能大老远的来山西，我就不相信你只有几天时间。”王涛从我话里钻空子。
我听出来了，他们根本不通情达理，非让我留下不可。
     “老弟，咱们都是甘肃人，还是老乡。你留下来，我们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说呢，对吧？”
让我回答了，这是个对错分明的话题，说对的话，就在这么多人面前答应了他，说不对，但是这句话本来就是一句经常谁都挂在嘴边的话，是大家都认可的一句话。
     “对呢！”我慢吞吞得说了出来。
     “好，老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等有空我们好好聊聊，你说好不好？”王涛紧接着问。
又让我当众表态了，我只好说“好！”
    “这可是你说的啊，大家都在这呢，说话就要算数。”王涛立刻像谈判成交后，拍板笑着说道。
我没有啃声，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还有没有要交流的？”王涛开始问大家。郇蕊在后面问我：“哥，你还有没有要问王科长的？”
我说没有了。
下面依然没有人提问。
   “老弟，你有没有了？”我说没有了。
   “好，那今天早上就到这里。”王涛发话这堂课结束了。
我准备抬屁股走人，这时，王瑞从我身后窜了上来，到前面和王涛握了手，又回头示意我也过去跟王涛握手。然后，郇蕊和王瑞就带我在其他人之前走出了教室，当我们下楼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居然再没人跟着出来。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15 编辑 ]

翩翩浪子

    下楼后，郇蕊和王瑞一左一右走在我两边。出门后，我已经100%肯定是传销了。我就问王瑞，“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当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问得太蠢了。我是绝对不可能用我的理解和认识扭转他们的思维。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自己早点离开这里。
我很快平静下来。赶紧打乱了话题。赶紧回去把我手机电冲好。她们说你放心，我回去就冲。在回宿舍的时候，还要横穿那条马路。本来被骗着去听课，心里就很不爽。W还抓紧了我的胳膊，我狠狠抖了一下，说不用。
   “路上车多，我怕你被车撞到。”王瑞 解释。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辩解说。心里已经知道了他们抓我过马路的真正目的。
  在进巷子的时候，H问我饿不饿，说先给我买包方便面吃。我本来就饿了，但心想也快到吃饭时间了，就挨一会等着吃饭吧。

朋友的朋友围攻我“洗脑”

    走进那个坑坑哇哇的巷子，到宿舍小院门口的时候。看见几个比我们先回来的站在门口。说领导没有回来，大家都没有钥匙，进不了门。这时，H手里拿着两包面。当时被W拽着一直向前走，连H郇蕊什么时候去买方便面我都没有发觉。郇蕊说，领导没来，进不去门。我们先到杨霞家里等会吧。我问哪个杨霞，她说也是个经理，住在马路那边。我们所有人都去了那个杨霞家里。
    同样是个小院。一进门就看见早上讲课的那个天宝在洗土豆，还有几个和我一起听课的也在淘米忙活着。我们一进去，就有人上前跟我们打招呼，“辛苦了！”
    我跟着他们径直来到正对着的一个房间，仍然也是个通铺。铺上几个同样的年轻人正在打扑克。见我们进去，立刻撂牌起身和我们握手。可能是早上我做介绍，给他们留了点映像。他们跟我握手的时候，全部都说：“哥，好！”。在床边坐下后，我留意了一下房间的一切，这是一个3米见方的床。太奇怪了！一张床能睡人就行，为什么弄这么宽呢？也不可能谁两排人啊。就在我四处乱看的时候，他们就让我脱鞋上床玩。这时我才发现，我所在宿舍的那些人已经脱了鞋坐到了床上。我说不用了，我想先坐会。其实主要是实在没有心情跟他们玩。但他们死活非让我上去。就在这个时候，郇蕊从外面端着泡好的面进来了，让我赶快吃。我接过饭碗，正准备吃的时候。忽然警惕起来，郇蕊该不会给我下药什么的吧。要是以前，我完全可以不必担心，但是现在，我不认为我的担心是不必要的。不过后来仔细一想，要是下药，昨晚他们在开水中就已经下了，用不着到今天在做手脚。于是，我大着胆子开始吃。我在平时还是挺喜欢吃方便面的，而且每次都是方便面还没完全泡开，我就已经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而这次，却吃得很小心，而且细嚼慢咽，几乎是一边数着面条一边吃下的。但最终还是没有胃口，只吃了很少的一点。
    他们正在玩昨晚在我住的那个寝室玩过的叫“打A”的游戏。我刚一放下筷子，他们就叫我上床上来。没办法，只好脱了鞋子上去，和他们一起玩起来。玩着玩着，就让人能暂时忘记心中的郁闷，情绪稍微恢复点平静。
    大概12点30分的样子，做饭的人把分盛到各自碗里的饭，端上了饭桌。就是靠在墙边的由几块三合板钉上几条腿拼成的简易桌子。盛满饭的碗齐刷刷地摆成一条直线，多有几分军营食堂的感觉。但是饭端上来了许久，却没人下去吃饭的迹象。大家都好象什么都没看见，继续玩着手中的扑克。在出牌的空挡，我回头看了一下桌上的饭菜。白花花的米饭，硬得都是块状的。两大盆土豆炒白菜，看不到肉星。几乎连油花都看不见。
    “好，大家吃饭！”突然，一个女的进门后大声说。
   大家立刻扔下手中的扑克，纷纷穿鞋子下了床。我不懂这里的规矩，动作最慢。还是王瑞提醒我：“领导来了！”。我跟着他们也匆匆下床。心里想：“至于嘛？我待过好几个公司，就从来没有见哪个员工见了领导成这样的。”就在这个时候，王瑞又拉我，说去跟领导握个手。心情又是不很爽，心里骂道，你们这个圈子的人，屁事真的太多。不情愿归不情愿，但是还是伸手向领导。
    这个所谓的领导，就是杨霞。她穿着一件黑色外套，黑色的低跟黑色皮鞋。一头披肩长发，举止间无不透露出干练。我仍然是最后和她握手的，和大家一样，我也在握手时说了声：“领导辛苦了！”。似乎熟人一样，见了我她也没有特别的表情和反应，只是“恩”了一声。
    跟我们平时见到的单位会议室开会一样，她坐在上座，也就是长条形饭桌的一头。我被W安排坐到长条桌的最前端，也就是杨霞旁边。这时都已经坐定，全部看着杨霞这边。杨霞翘起二郎腿，说：“大家吃饭吧！”
     “领导先吃！”大家异口同声。同时我对面的人立刻抓起杨霞面前碗上横放的筷子，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她。这时，大家也都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这个时候，我的确有点饿了，也不担心饭里有药了。于是看见他们一动筷，我也就拿起筷子，狠狠地夹了一筷子菜。突然，杨霞对面的那头有人说话了：“哇！这是谁炒的菜啊？这么香！为了表示奖励，我在这里给大家讲一个小故事。”我一看是平凉娃子。他讲故事，饭碗都已经放在了桌上，其他的人，则端着饭碗，边吃边看他也一边在认真听。吃个饭堵不上你的嘴，这么多屁话。心想，可能是饭间活跃一下气氛吧？我才不管呢，你爱讲什么不讲什么，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讲这些。就在她讲的时候，我瞟了一眼这个坐在我身边的所谓的领导。她面前有一份单另的小碗菜。只顾一个人埋头吃，根本没有在听其他人在讲什么。她在夹菜的时候，我留意了那个在我面前来回移动的手。很粗糙的一只手，一个农村女孩子的手。可能三月的山西，还有些冷。让她的手有些发红。俗话说，看一个女孩子是否养尊处优，就要看她的手。从她的手，实在看不出她这个据说每月几千元工资打底，况且做化妆品营销的她，挣的钱能给他自身带来多少改变。外表如此，内在气质更是无法提起了。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21:03 编辑 ]

翩翩浪子

    这个时候，平凉娃子的故事正在继续，大家手里端着碗，一边把大米饭拨进嘴里，一边瞪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他讲。还不时地问声：“真的？”“为什么呢？”一副兴趣正浓的表情
   “俗话说，小故事，大道理。我们大家也一起来讨论分析一下这里面的道理。”平凉娃子讲完后，让大家讨论发言。
    一下子，许多人抢者发言，他说这个道理，你说这个道理。每个人说完，旁边都有人说：“说得不错，来，奖励一下！”说着就给你加点米饭，加点菜或递过一杯开水。突然，平凉娃子，说：“哥，你也说一说嘛”
     “我现在还没想好，你们先说。”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我压根就没认真听，就不知道怎从哪说起。但是我又不想让他们看出我没认真听。还好，在后面几个人说的时候，我就认真听他们怎么分析，然后从他们的话中总结了一下，总算说了几句交了差。
    这边的讨论刚结束，立刻就有小女孩说了几个脑筋急转弯和谜语什么的，让大家动脑筋猜。总之，吃饭的时候，我的思维几乎都集中到这些无聊的问题上了。可能是思维太集中了，他们说了两个谜语居然都让我猜中了，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别人一次次地奖励那咽死人的干米饭。可能是我实在不习惯这里的饭菜。我从不挑食，只要能吃的，我认为能填饱肚皮就行。在我的映像当中，女孩子差不多都很挑食，但是这里我看见我旁边的W居然吃的津津有味，好象喝了娃哈哈一样，嘴吧吧唧吧唧地。可我实在做不到，吃得稍微快点，就感觉就要把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我只能细嚼慢咽，吃一口饭再喝一口水，几乎是用水冲下去的。他们吃得都很快，都看着我一个人吃了许久。在我吃完放筷的那一刻。杨霞忽然起身，说了声：“大家吃好了？”，就径直朝门外走去了。
       “领导吃好了！”所有的人起身说。
接下来，所有的人七手八脚地开始收拾盘子碟子。我在饭后向来有帮主人收拾碗筷的习惯，于是习惯性地去拿我的碗筷。这时，郇蕊说：“哥，不用你拿，过来上床上打牌吧！”又是去床上玩那无聊的游戏。我说刚吃完，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上个大厕。我以为去上大厕就能到昨晚睡觉的宿舍去看看到底门开了没有。这时，旁边有个杨霞宿舍的陕西小伙子也说要去，带我去。我们出了门。平凉娃子也紧跟着走了出来。出了小院门，他们就带我到公路正对面的巷子口。还是一个旱厕。那个脏啊臭啊，险些没把人熏死。平凉娃子只是小便，他出去的时候，我说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他什么都没说，就到了厕所门外面。我问陕西娃子，你来多长时间了？
     “你看我像来多长时间了？”他没有回答，反而反问我。
     “我怎么知道，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呢。你应该有半年了吧。
     “ 咳，没那么长时间，我们这个行业多长时间并不重要的。”他还是用这样的话笼统地回答我。
我听得出来，他们是不会跟我说这些的。我忽然又想起昨天晚上问起成都娃子和平凉娃子同样的问题，他们也是闪烁其词，没有跟我说。于是更加觉得，他们这些人有着许多的神秘。
    从厕所出来，平凉娃子还在门外等着。这时我也不会去问他，为什么不先回去的傻问题了。也已经完全确信，平凉娃子就是负责看着我的。
     3月26日中午的榆次，天气格外晴朗。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大地上，让人特别舒服。回那个院子的路上，我看见那个王涛和早上陪我的那个张掖女孩说着什么。不由得心里蹦紧了根弦，她们又在搞什么诡计？
    回到那个房子里，他们还是拉我去床上玩牌玩游戏，我死活不去，说外面太阳多好，想外面晒晒太阳。他们又从屋里搬出小凳子，和我围成一圈，开始和我聊天。还是那些被问了N遍的问题，我还是一一回答。这个时候，我就再没看到郇蕊和王瑞的影子。吃饭那屋隔壁的门关着，我猜，十有八九在那间屋里。
    有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兰州榆中的女孩，叫赵凤霞。家里有三个孩子，她是老二，今年二十一岁。一开始也是哥长哥短地说这个行业多好多好。让我好好考察一下。也说学历不如能力之类的。我开始和它们辩解，结果引得所有人的“围攻”。我说的有些激动，他们也不跟我再辩解，而是一个劲的陪着笑脸。这个时候，我发现面对他们的笑脸，即使我心肠再硬，也没办法拉起脸跟他们再说什么。
        3点钟的时候，杨霞、郇蕊和王瑞出来了。杨霞跟王瑞说，带老哥出去转转吧。我一听要出去上街，心里立刻高兴了许多。准备扭头朝外走。却被王瑞冲过来拉住了。我这才忽然想起来这的狗屁规矩。和王瑞一起过去跟杨霞握了个手。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20 编辑 ]

翩翩浪子

走到哪，洗到哪

    还是由郇蕊、王瑞和红脸蛋张掖女孩陪着我。一出门，她们带我走进早上去上课的那个巷子。我问他们，我们现在去哪？王瑞说，去那边的广场上。在课堂的不远处有个大概十亩地大的广场。一排排的体育器材。不少人在广场上放风筝。
    风筝啊，飞得再高，也摆脱不了一根绳子的束缚。放风筝的人让你飞得高，你就飞得高，让你飞得低你就飞得低。飞得高与低完全是由不得自己。
郇蕊和红脸蛋坐在了秋千上，来回地摆动着。王瑞骑在了不远处的活动马上。周围人变少了，心情畅快了许多。又是给郇蕊抛秋千，又是去推王瑞的活动马。一时间几乎将两天来的不快，全忘到了脑后。
    “咦，张科长怎么在这？”郇蕊突然指着我们正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蹲在花池台上的男的说。
    “就是啊，他怎么也在这呢？走，我们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吧！”王瑞跟着说。说者她们从秋千下来，王瑞拉上我，四个人一起来到那个所谓的张科长面前。
    王瑞给张科长介绍了一下我。他热情得让我坐下来。这时我才发现，王瑞和红脸蛋已经拿出纸巾铺在了那个脏台子上。
    屁股刚落下，从远处又来了比我小的穿着黑衣服的小伙子，和我握了手后就坐在了一边。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你多大了？”
   “23”我回答说。
    “那我叫你老弟了。”
   “和你相比，我有那么显老吗？让你都看不出来我比你大还是小。”
    接下来还是那些被这个这个圈子里人问了N遍的问题。我再次一一作答。
       “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是来看朋友的。”我指了指坐在旁边的郇蕊。
     他还是说些什么“感情到不到位”“好的机会就留给最亲最近的人”“一起发财啊，帮朋友考察啊什么的。”
      “你今天听了一节课感觉怎么样？”他问我。
     “还行吧”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那你说说你对我们这个行业的理解。”他接着问。
     “你们作的就是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网络式的营销方式，赚取的是中间环节费省下的这部分钱…..”我脱口而出，我知道他们就是这么回事。说的时候，我尽量避免自己千万不要说出“传销”两个字。我只能大概这么说一下了，说的再细，他们随便可以抓住你的把柄。
      “老弟你完全理解错了！”他笑着说。“花两三天时间好好听听这堂课。这是大学二年级的市场营销学课程，你是大学生，我相信你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搞清楚弄明白了。”大学二年级的课程？我就是在大二学《市场营销学》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样的理论？
     他的一番劝说，又激起了我心中刚刚平静下来的郁闷，于是当面跟他辩解了起来，言辞有些尖锐和激烈。但他始终笑着说，我在和他抬杠。我觉得说再多也是白搭。这个时候，我就完全可以肯定，即使我说对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说我对的。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明显，就是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接受他们的洗脑，直到把我拉下水。于是心里暗暗想，以后他们再问起，我能不说就不说。
    和那个张科长聊完后，郇蕊说去找钥匙，王瑞和红脸蛋说陪我去超市。我说：“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逛什么逛？再说一个大男人家，平时如果不打算买东西，就压根没有逛超市的习惯。
    红脸蛋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我说不用了。三个人在超市转了一圈，她们装模做样的又是看看大米，又是看看水果，但就是不买。差不多20分钟的样子，她们说该回去了，然后就拉着我出来了。这个时候，联想到广场上碰到张科长和两个黑衣小伙子，以及刚才的逛超市。马上认识到广场的巧遇，是他们为我精心策划的洗脑机会。至于后面的逛超市，就是在为其他人在家里继续行骗，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工作，而拖延时间。
    回去后，又是吃饭的时间了，还是一开吃就有人讲故事或说谜语让大家动脑筋。
    刘晓立（就是平凉娃子）讲了个故事，说：“从前有两兄弟，和自己的父亲生活在山上的茅草屋里。家里非常贫寒。有一天，两兄弟追赶一只兔子。就在快追上上的时候，弟弟突然掉进了路上的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坑里。在这个时候，哥哥没有救弟弟，而是继续追赶兔子。结果最终还是没能追到。弟弟在坑里无助地呼救，就在这个时候，他以外地看见坑里有一个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黄灿灿的金条。这个时候，哥哥垂头丧气地回到坑边，马上又叫来父亲，把弟弟和金条箱子全部拖了上来。从此，他们家茅草屋变大瓦房，哥弟俩各自娶了漂亮的妻子，一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有的说：“人的一生中，一夜暴富不是没有可能的。”
    刘晓立最后说：“有的时候，人栽个跟头，掉进陷阱，不一定就是坏事，说不定还会从此改变自己的命运。”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24 编辑 ]

翩翩浪子

      “说得好，来奖励一下。”大家都纷纷叫好，还有几个给他夹菜，递水。这个时候，我听得出来，刘晓立讲的这个故事是专门针对我的。我猜，当时他进来时，他的上线也讲给他听过。完全是他们按照自己想法和目的，主观杜撰的一个用来洗脑的荒诞故事。
    饭后，他们还是立刻招呼我上床玩游戏。不是打扑克，就是玩“一只青蛙跳井扑通呱呱叫”。长时间的游戏，让我大脑注意力高度集中，我都感觉有些累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说去小便，平凉娃子说就在院子里解决。于是他拿上手电筒就跟着我出来。借着手电的微弱灯光。这个时候我才留意到，院子的角落里用烂席子围了个小的简易厕所，放着个盛了半桶尿的铁桶。原来，他们这十多个男男女女平时的小便就是在这里解决的。这些人在这么差的条件下，真能吃苦呀！
   玩牌的时候，我问了好几次王瑞“郇蕊去哪了？”
    “去找钥匙了！”每次她都这样回答我。她在敷衍我，已完全明显了。找钥匙用得着这么长时间吗？打个电话不就很快找到了。我知道她在敷衍我，再问什么她也还是这句话。于是再没问什么。
    “走，我们回去了！”就在玩得火热的时候，突然刘晓立从外面进来说。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刚才刘晓立已经出去好一会了。我们那边宿舍的人就像接到紧急命令一样，一刻也不怠慢，扔下手中的扑克就下床穿鞋。我在想，终于可以回宿舍给我的手机充电了，一天没用手机了，仿佛和外界隔绝了一样，真有点不习惯。
    当回到宿舍，一下午没见过的成都娃子和金菲他们正在床上打牌，郇蕊也在。我脚还没站稳，他们又叫我到床上一起玩，这时旁边已经又有人端来热开水。上去后，郇蕊就出去了，再没进来。我说没有心情玩，他们没辙，刘晓立放开音箱。叫几个女孩子跳舞。结果女的都说不会。乌鲁木齐的冯哥放了劲暴的迪吧音乐，他们两个人就跟着音乐跳了起来。刘晓立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戴着一个七八十年代工人戴的那种前进帽。配着休闲西装，看起来有点上海滩的复古味道。走在街上也很另类。他突然摘去“前进帽”，从门后袋子里翻出一个黄色假发头套，戴上郇蕊的太阳镜，一下子装扮得很酷，越跳越带劲。把和我一起坐在床上的几个女孩惹的前仰后翻的。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那个所谓的领导又叫大家睡觉了。还是跟一前一样，有人伺候者我睡到床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已经醒了。我想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还是跟他们说清楚早点走吧。起床后，我就问王瑞要我的手机，王瑞说在郇蕊那里。这时郇蕊正在化妆，我就走到镜子跟前找郇蕊要。郇蕊还没开口，王瑞马上过来拉开我，说：“你让人家化完妆再说嘛！”这时，已经有人又叫我去床上玩游戏了。这是他们去听课前的惯例。洗淑后玩游戏，目的就是让人迅速消除残留的疲惫，调整好状态，在上课时打起精神。
    我始终不肯去，别人拉我也没去。就准备站在外间等郇蕊弄完。郇蕊终于弄完了，她也没回答我，正准备又要进女寝室。我问她，我手机呢？
    “我拿着呢！”她理直气壮地说。
     “把它给我！”我准备要回来。
     “我给你拿着！”她还是很随意地说。完全一副“我想给你就给你，不想给你就不给你”的勒索者的表情。就在这个时候，王涛进来了。本来我对昨天在课堂上稀里糊涂得答应他交朋友啊，私下聊天啊什么的，后悔万分。心想要是能今天走了就走了，也没必要再去招惹这个王八蛋，也犯不上跟这些骗子讲诚不诚信。没想到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他们串通好了！现在王涛要是拿我头一天跟他说的话，来质问我，我可真就难了。
    我开门见山跟他说，我出来时时间紧，还要到太原办事，去我同学那里。不能在这里拖延了。王涛一脸的严肃和不高兴，就问我：“你昨天不是还说有时间跟我要聊聊的吗？怎么又突然不算数了？”
     “你以前也没有跟我说去太原看同学，你只说来看我的。”郇蕊在旁边也插腔。
     什么人嘛？简直不是人！我顿时恨得咬牙切齿。我顺便看我的同学总行了吧？难道我说只看你，就必须留在你这吗？我凭什么告诉你要见哪些人？一肚子的火气，但是我又在努力控制我的情绪，不让这火气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
      “先去听课吧！等中午回来再说。”上课时间快到了，王涛看我没怎么说话，就这样说。我以为中午回来就有结果了。只好同意在去听课。
    还是刘晓立和王瑞以及红脸蛋带着我先走，我心情很郁闷，也很复杂。一路上，脚步慢了许多。这个时候，金菲和成都娃子从后面超了上来，似乎互相不认识一样，径直向前走去。
    “你们走快点！”突然，王涛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赶上来，经过我们时，提醒了王瑞一下。王涛上身的   “李宁”上面又套了个夹克外套，下面还是李宁黑色运动裤。屁股下面骑着个锈迹斑斑，脏兮兮的女式自行车。
      “一个万元工资打底的，即将升任经理的堂堂的大科长，怎么出门还是个烂自行车啊？不是口口声声说几个月就有车有房了吗？你都是大科长了，马上升B级别了。不说有汽车了，至少搞一辆摩托嘛，怎么骑的自行车，还是从二手市场上捡来的便宜货。”这时我心里暗笑王涛的滑稽样子。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27 编辑 ]

翩翩浪子

    到了“课堂”，前面空着几个座位。我知道那是给我们几个留的，当然第一排的那个肯定是我的。我就直接坐到了那个位置。开始上课了，主持人换成了另一个，讲课的是个女孩。嘴皮子比昨天勾天宝还快。所谓的大学二年级的商业课，还是从“麦当劳的成功”讲到“敬一丹采访放羊娃”。所有的内容和昨天是完全相同，一字不差的。由于已经听了一节课，所以我也清楚了，什么时候该喊什么口号，该怎么回答。
    还是重复者前一天上课的程序。还是5分钟的热烈欢迎，请上了一位叫李晓娟的科长。她岁数还要小我一岁。但是口才却出奇的好。从自己初中毕业的后的打工和创业经历，讲到加入这个行业的起因，以及在这个行业发展所取得的成绩。
    但在大家面前讲得更多的是，让新来的人不要有这方面那方面的顾虑和担心，字字句句中提到的每一种情况，居然都是我现在心里所想所担心的。这就是语言的力量。她讲了这些，我感觉是这几天来凡是给我洗过脑的人里面，最击中要害的一番话。她长得很秀气，很温柔腼腆。话说得却一步到位，说到我们这些新人的心窝里。她讲完后，在主持人让其喝水的间隙，我看了看坐在我旁边和我一样的新人，各个都如释重负，警报解除一样，面带喜色轻松地交头接耳着。真是她说的这样吗？哼，没那么简单！
      又到和成功者交流的环节了，这时除了和大家分享过的所谓的李科长，还进来一个带着眼镜的，大概30岁左右的男的。他们一进门，大家都笑了。我知道是在笑那个那个带眼镜的男的。还是跟以前一样，新人要在成功者落座后主动自报“考察时间”。我还是最后一个报的。李科长面带笑容，那个带眼镜的人自我介绍完以后，就开始问我：“兄弟多大了？家是哪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学什么专业？”就像开公审大会一样，他还是问这些天有N个人问过的问题。
        本来我就对这些问了N次的问题已经相当反感了，但是每次都是不同的新面孔在问，我又不能表现出心中的不快。
   “老弟，你就当是替朋友考察几天，考察清楚，考察明白，我们送你高高兴兴地走。”他听了我说是来山西后被朋友骗来的后，他还是用他们这个行业，“放之四海”皆准的歪道理来劝导我。
    “我觉得你们这样太过分了。你们让我来接受你们的行业培训，你也要看我有没有兴趣听了 。人作什么事情总是需要兴趣的，强扭的瓜它不会甜，你们这样赶鸭子上架，实在太难为人了。”
   “兴趣？我们现在没有赚到钱，还什么都不是，也根本没有资格谈兴趣不兴趣。打个比方说，我们当中的每个人就像是大海里的一颗盐，放上它，海水是那么咸，取掉它，海水还是那么咸。你哪来的兴趣可言？大家说对不对？”
     “对！”下面的人一片齐声赞同。我冒火了，正准备跟他们讲，“人活着就要活出自己的价值，平平庸庸在世上，要是自己都认为自己在世上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的时候，你还不如上吊从世上消失了算了，省得还要为工作奔波，为生活发愁，多累啊 …”突然觉得，这么多人，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劣势局面。再说了，我说什么对他们来讲也是无济于事。于是我就干脆听他说，他说什么，我全当时别个在放屁 ，不予理会就是。
    终于讲完了，回到宿舍，郇蕊知道我适应了，也再没给我买方便面。而是一进门有被他们拉上床玩游戏。生活就这样机械的重复着。我突然想，要是每天这样磨下去，即使你再有独特的思维和坚固的思想，也会在这样的环境中，在这些人的“围攻”中，被慢慢打磨掉的，最后，成为跟这些王八蛋一样的骗子。

翩翩浪子

饭桌上也不让大脑不休息

    吃饭的时候，那个属于领导的上座 ，空着没人，刘晓立看大家都到起了，就说：“领导有事不来吃饭，大家开始吃饭吧！”
    我还是被安排到领导旁边的那个位子。就在大家都纷纷端起饭碗的时候，一个张掖女孩放下刚端起的饭碗，说：“哇，今天的饭是谁做的？这么香！”
    “哪香啊？一点都不香！顿顿都是土豆白菜的，米饭干得能咽死人不说 ，吃了还便秘。”我心里骂道，这些人挣着眼睛说瞎话。
    “好，为了表示奖励，我给大家出个歇后语：飞机上生孩子。”她接着说那些每顿饭都要说的台词。
    “难产！”成都娃子说。
     “双胞胎！”金菲也抢着回答。
…….
    “到底什么呢？”大家都一边吃饭一边思考。

    “猜不不出来了吧？是‘高才生’！”张掖女孩见半天没人答对，就说出了下半句。
     “啊，太巧妙了！不错不错，来奖励米饭！”这时张掖女骇旁边的成都娃子，给她盛了半碗米饭。
     “要是大雪天生孩子，那是不是就是‘大学生’了！”郇蕊在旁边接着刚才的思维加了一句。
大家哈哈一阵笑。
      “去你的，一听就是没文化的人篡改的。”我感觉是在戏弄我这个大学生，暗暗骂了一句。
吃完饭，我一直叫着要出去街上转转，他们说让我先玩牌，等等领导回来，打个招呼再出去吧。直到3点钟的样子，领导也没回来。刘晓立和红脸蛋带我出去，还走的是去课堂和广场的那条路。过马路的时候，红脸蛋还是拽紧了我的胳膊。反正我现在还没打算跑，你拽着就拽着吧。我以为他们还带我去广场，结果还没等我开口问，刘晓立就把我带进一个单元楼的小院。
这时小院门口有个中年人问：“你们找谁？”
       “我们是做网络营销的！”刘晓立脱口而出。
    我说这是去哪里？
     “去葛科长家”，刘回答我，见我一脸迷茫，不知道是谁，就解释说“就是那个穿着黑色西服，扎着领带，高高的个子，嘴大大的，扁扁的。也是当过兵的，在内蒙的边防线上。”
      “知道了。”我忽然想起前一天课堂上，王涛来做交流的时候，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子。满脸的英武之气。在王涛讲的时候，他眼睛滴溜滴溜扫过我好几会。那个眼神不是一般人与人之间的目光交流，而是站岗的哨兵眼动脸不动的那种，让人很不自在。他当时和王涛一起来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别人也没做介绍，我以为他是王涛的马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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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防兵的“成功之道”

    到他家里，在最大的房间，也就是客厅里，没有看见通铺，而是铺了一地的泡沫板，墙角的位置也叠放了一摞被子。
     “这人还挺会学习小日本的，要是抗日战争的时候，准是个拿日本人擦过屁股的手纸揩嘴的种。”我进门看见这个地铺就想。总之，这些天见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见了谁都没有好印象。
还是那些问题，葛武兵进门坐到了最里边的墙角下，也就是上座，我坐在他对面，红脸蛋和刘坐在我两边。盘着腿，坐姿很端正。葛武兵也还是从“你家在什么地方？有几个人？”开始了解我的。很快切入正题，我还是没少跟他辩论。突然，他指着面前地板上的白底红图的茶杯问我：“你说这是什么颜色的？”
   “白底红纹的”我了解他们，也知道这是个套，我说什么他都不会认可我说的。
    “我说他就是白色”。他狡辩说。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不跟你说了
    我知道他最终是要说“站得角度不同，所看到的也不同”这样的狗屁歪理。
    看见我们剑拔弩张得样子，他又开始说他以前的事情，当兵的经历只是轻描淡写，但主要说自己复员后在建筑公司作电工时，经常带人和别人打架什么的。也说曾经在派出所装可怜，非但没被罚款，还跟警察骗吃骗喝，让警察掏钱给他买火车票之类的话。不是经常在课堂上说，这里派出所那些没有编号的协警多没素质吗？经常靠乱罚款来给自己涨工资吗？怎么从你的这些得意的经历中，听得出来警察还是非常人性化的。对你们这些犯法的人都又是管吃，又是帮买火车票。一般的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前后说的不是自相矛盾了吗？前面骂警察多么坏，不给你们生路，而你现在又一不小心在讲自己“高明”的同时，衬托了警察了光辉一面。
    我一边听，一边想着他的矛盾的讲述。这个家伙有个狗屁毛病，就是一边讲，还不时地要问你：“是不是？”“对不对？”弄得我几次都接不上来。
    突然，葛的手机响了，起身去外面接电话的时候。刘晓立和红脸蛋齐声说了句：“领导辛苦了！”。接完电话一进门，他们又说了一遍。
    这么多礼节。突然我想起早上那个李科长讲道说在他们这个行业融合了演讲学、口才学、礼仪学、成功学、营销学和心理学这六大学科。虽然讲的全是营销方面的一大堆歪理邪说，但的确各个口才不错，能举一些头一次听说过的例子，引经据典，旁引博证，勾画出一个个令人神往的宏伟蓝图，能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忘了自己是谁。至于礼仪学嘛，原来就是指他们每天互相没完没了的，说一些脱掉裤子放屁的话，和一些无聊之极的狗屁规矩。这个时候，我身体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就用双臂在后面撑着向后半仰的身体。坐在我左边的红脸蛋悄悄提醒我，让我坐正点。
       “我才不管你呢！又不是我的领导，我怎么舒服就怎么坐。”我瞟了一眼红脸蛋，仍然保持着我的姿势。这些人太可恶了，就像粘在手上的鼻涕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也在这个时候，我觉得对这些人已经特别反感了。尤其是他们提醒我或逼我按照他们的规矩去做什么事的时候。
    我听得又累有烦，终于又进来了两个新来的，跟姓葛的握手后坐下。一脸的的轻松，我看得出来，这个娃娃已经经不住洗脑，上了贼船了。这时葛问我累不累，我点了头。他就吩咐刘晓立让带着我到外面转转，我知道这是个委婉的逐客令，于是就赶紧起身，握手和他告别后，在刘和红脸蛋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天上阴云密布，气温也有点下降，似乎要下雨了。就在准备过马路回去的时候，刘说这会家里没人，我们先到杨科长家里待会吧。我问他，我们宿舍的人都去哪了？我又后悔了，明知道这是个不用问的问题，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当然我也用不着管那么多。

翩翩浪子

才知“朋友”真面目

    杨科长家只有杨和兰州女孩在聊天。见我们进去，兰州女孩就回避了出去。
      “又是安排好的！”这是我进门后第一感觉。杨坐在大通铺旁边的小床上，刘晓立进门跟杨打了招呼就马上脱鞋上了床。这时，红脸蛋也在脱鞋时让我上去。我和杨虽然这几天也见了几面，但是始终没有说过话。她在前几堂课上得知我比她年长，于是就直接叫我“老哥”。到山西后人都变老了！以前有好多比我小的朋友，有的叫我大哥，有的叫我小哥，有的叫我王哥，还有的叫我哥哥。我往往给女孩的感觉就是   “作哥哥比较好”，好多女孩最终都认我作了哥哥。第一次有人“老哥”，还真不习惯。仿佛是大街上才刚刚认识的一个人，这样亲热地称呼我。让我感觉到亲切中充满了糖衣炮弹。

   “你了解郇蕊吗？你知道郇蕊过去的事情吗？”杨问我。我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个时候，我突然记起以前在电话里，郇蕊只跟我轻描淡写地讲过，她以前在酒泉的一家餐厅里打了5年工，家是高台的，一年前来的山西，现在在卖服装。至于其他的，比如感情史方面，我曾试探地问过，结果她说过去的事就不需要提了，免得以后两个人在吵架时经常挂在嘴边。我一想也是，我们要是能走在一起，不问对方过去如何，只要我们今后能彼此珍惜就行了。对于其他的，我一无所知，认为现在见了面，就完全可以深入了解了。
     “她很了不起，在你们家那边的餐厅里打了五年工，从服务员一直作到大堂经理。她是单亲家庭，她妈妈去世得早，妈妈去世以后，她就感到生活的艰辛，所以就高一辍学，走进了社会……”杨霞看我不清楚，就直白地告诉了我。
      “原来是这样啊，她怎么以前丝毫都没告诉我呢？”我听了这些，突然对这个让我充满怨恨的女人，又莫名产生了几分同情。我的心肠为什么就这么软呢？连自己都说不出来。
     “你可能还不知道，郇蕊现在是他们寝室的领导，就是为了你来，她才把我推上来让我替她的…”
我听了简直惊呆了。简直上当上惨了！都说“最毒妇人心。”我算是见识了这个女人的心计，想想认识她到现在这一年多时间，哪怕是中间有近一年时间没联系，她也把谎话说得前后一致。这个巨大的圈套，我想，用‘滴水不漏’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
    她在餐厅干大堂经理的时候，每个月的工资也有两三千，她为什么不留在那里，偏偏要来干我们这个行业？说明她认为我们这个行业，比在餐厅干大堂经理更有‘钱途’！….”她看我听说了郇蕊的故事后，充满了复杂的表情，就趁热打铁地说。
      “妈的，又拿郇蕊的故事来给我洗脑。”一下子，我又气愤起来。心想，郇蕊也真不厚道了，可能是母亲去世后，遇到了点困难，就让她感到世态炎凉，以至于发财心切，让人拉入这个整天做白日梦的传销窝。然后逮住谁就骗谁，不然她也做不到今天的科长级别。回去后，我一定要找她好好谈一次。
     我说了要跟郇蕊单独谈谈的想法，杨霞也说可以。让我回去以后，让郇瑞和我单独出来交流一下。
         杨对我的“洗脑”结束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还没来得及下床，就杨宿舍被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的人拉着开始了打牌玩游戏。我们甘肃的几个小伙子，七手八脚地开始做饭。有个张掖的小伙，拿着擀仗过来跟我说：“哥，喜欢吃面不？我给你们做拉条子！”
     “咋不喜欢呢？我们甘肃的娃娃谁不喜欢呢？好，我一定尝尝你的手艺。”多长时间没吃过家常的拉条子了，那个谗劲，简直没法形容。在加上这几天顿顿白菜土豆干米饭，让我食欲急剧下降。真是想啥就有啥。于是就高兴地，很“配合”地回答了他。但马上也从心里‘佩服’起这些家伙来，他们的确非常会把握人的胃口了，在你吃得伤心的时候，不失时机地给你调济一下伙食。让你一下子感觉到这是个温暖的家庭，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我想，大概这些留下来的，现在已经由被骗者转变为骗人者的家伙，都是被这一碗碗自己喜欢的饭菜所俘虏的吧？反正你们再整天费多少口舌，再整天这样像伺候爷爷一样照顾我，我也绝对不会和你们狼狈为奸的。既然现在还在你们这里，也走不开。你们有什么，端上来我毫不客气地吃就是了。今天一定狠狠吃他几大碗，把我这些天没吃下的全部补回来….莫名其妙地，心情突然慢慢好了起来。
        “走了，我们回去了！”突然成都娃子进来了。
顿时，刘晓立和红脸蛋扔下牌，纷纷下床穿鞋，和我们一起玩的那几个杨霞宿舍的人也没人挽留，好象只当是我们要出去上厕所一样。
       “你这个成都龟儿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叫我们。害得我吃不到拉条子了。”我心里骂道。
     “哥，咱们家搬房子了？”出门后走在回去的路上，刘晓立突然跟我说。
     “哦，搬哪了？”我好奇地问。
       “走，我带你们去了 ，你就知道了。”成都娃子说。“我们搬到楼房上了，房子很大，宿舍很漂亮。”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34 编辑 ]

翩翩浪子

悄无声息的搬家

果然，他带我们来到原先那个坑坑洼洼巷子旁边的一个水泥路巷子。在进巷子约200米的地方，进了一户人家的小院大门，来到二楼上。我看外面的客厅里已经摆好了那些洗脸刷牙的用品，在卧室旁边的一间卧室，通铺都已经铺好，只是好象短了点。这是男宿，厨房里套的那间小的是女宿。我忽然纳闷起来，山西的房屋结构怎么都是客厅套卧室，客厅套厨房，厨房又套卧室？王瑞和野战军在挂彩灯。周露和金菲已经开始做饭了。郇蕊见我回来了，就问我，现在房子怎么样？我本来一见她就生气，就敷衍地说不错。在卧室的时候，我问正在贴明星画的王瑞：“就你们几个搬的？这么快啊！”
“那是啊，这就是我们经销商的速度！”王瑞得意地跟我说。
这帮人就是这样，成天吃饱了不知道都在干嘛？一天像老鼠一样神神秘秘的。搬房子多大的动作啊。又是床板又是铺盖，还有家具什么的。那么多东西，就算全部是小伙子，也没有哪个说轻松的。何况他们大多还都是女孩子。就在我们下午2点钟出去的时候，我记得一切都是老样子，谁也没跟我说过下午要搬家。我也丝毫没有看不出下午要搬家的迹象。可就在我出去接受他们的几位爷爷“接见“的时候，他们居然把家搬了。效率之高，让我不禁产生了几分感叹。

“哥，我们家也做面。”这时，刘晓立勘察了一下厨房后过来跟我说。我“哦”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开饭前，郇突然进了男寝，冲正在玩扑克的我说，她现在有事，先出去一下，等回来后和我谈。
我知道可能是杨霞跟她打电话或是刘晓立回来跟她说了。我就说：“好的，你去吧。”
吃饭的时候，那个前几天管理我们的那个姓朱的科长再没回来。我们的刀削面是成都娃子做的，他炫耀功劳地般坐到了领导位子上。没端饭碗直接开始了讲屁话。但是感觉到，成都娃子在这里也应该是个D级别的组长。要不然，他也不敢坐到这个领导的位子上。那顿刀削面很糟糕，面条削得宽得宽，窄得窄。这些都不是问题，主要是太薄的都已经煮烂了，而厚的，特别是一筷子厚的，咬下去还是夹生的。
后来我们继续玩牌，不管男的女的，如果谁输了，谁犯规了，都要主动爬在大家围起来的圈圈里，让大家“啪啪”地打屁股。玩的很尽兴，没出过卧室门，也不知道郇回来了没？
直到10点，郇突然推门站在门口说：“好，大家休息。”的时候。她现在是在行使自己的科长职责，同时也正式在我面前告诉了我她的真实身份。
睡下后，成都娃子跟我讲他家里很穷，当时三年级还没念完就开始打工了。后来学过厨子，在北京混了几年。还偷过3辆汽车，其中一辆福田，另两辆是长安面包。我静静地听着，对他的“光辉事迹”，他越讲越带劲。可我已经非常困倦，两个眼皮早已打架打得不开开交了。
还是半夜里醒来。一天中我的脑子也就是这段时间是属于我的。我回想起成都娃子跟我说过的那些，忽然觉得身边睡的不是我刚来时称为“半个老乡”的成都娃子，而是一个被漏网的盗窃犯。
“我是不可能如他们所说‘考察明白’的，清楚不清楚不是我说了算。这样下去听几天课，跟他们玩几天游戏，我完全有信心能抵挡住他们的轮番洗脑。只是觉得这样一天天下去，我的时间耽误不起。这样被他们整天软禁起来，家里人，朋友会因为联系不到我，而替我着急。不能再待了！早一天逃出去，我就早一天回四川。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逃出这里，我的那些东西都不要了！”不由地想了那么多，做好了在今天，也就是3月28日逃出的计划。
这天早上是成都娃子讲的课。从卖当劳讲到敬一丹，内容也跟前两节课一字不差。语速非常快，非常流利。让人不得不说这家伙脑子反应快，比电脑CPU性能还好。也可以看出来，他在这个讲台讲了许多次了。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他知道2的30次幂怎么算吗？他能理解所谓的“几何倍增学”吗？或许，他理解，或许他根本就不理解。总之，我肯定，即使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看到最后计算出的那个诱人的月工资23.8万，也会心动的。  

翩翩浪子

悄无声息的搬家

   果然，他带我们来到原先那个坑坑洼洼巷子旁边的一个水泥路巷子。在进巷子约200米的地方，进了一户人家的小院大门，来到二楼上。我看外面的客厅里已经摆好了那些洗脸刷牙的用品，在卧室旁边的一间卧室，通铺都已经铺好，只是好象短了点。这是男宿，厨房里套的那间小的是女宿。我忽然纳闷起来，山西的房屋结构怎么都是客厅套卧室，客厅套厨房，厨房又套卧室？王瑞和野战军在挂彩灯。周露和金菲已经开始做饭了。郇蕊见我回来了，就问我，现在房子怎么样？我本来一见她就生气，就敷衍地说不错。在卧室的时候，我问正在贴明星画的王瑞：“就你们几个搬的？这么快啊！”
    “那是啊，这就是我们经销商的速度！”王瑞得意地跟我说。
    这帮人就是这样，成天吃饱了不知道都在干嘛？一天像老鼠一样神神秘秘的。搬房子多大的动作啊。又是床板又是铺盖，还有家具什么的。那么多东西，就算全部是小伙子，也没有哪个说轻松的。何况他们大多还都是女孩子。就在我们下午2点钟出去的时候，我记得一切都是老样子，谁也没跟我说过下午要搬家。我也丝毫没有看不出下午要搬家的迹象。可就在我出去接受他们的几位爷爷“接见“的时候，他们居然把家搬了。效率之高，让我不禁产生了几分感叹。

“哥，我们家也做面。”这时，刘晓立勘察了一下厨房后过来跟我说。我“哦”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开饭前，郇突然进了男寝，冲正在玩扑克的我说，她现在有事，先出去一下，等回来后和我谈。
我知道可能是杨霞跟她打电话或是刘晓立回来跟她说了。我就说：“好的，你去吧。”
吃饭的时候，那个前几天管理我们的那个姓朱的科长再没回来。我们的刀削面是成都娃子做的，他炫耀功劳地般坐到了领导位子上。没端饭碗直接开始了讲屁话。但是感觉到，成都娃子在这里也应该是个D级别的组长。要不然，他也不敢坐到这个领导的位子上。那顿刀削面很糟糕，面条削得宽得宽，窄得窄。这些都不是问题，主要是太薄的都已经煮烂了，而厚的，特别是一筷子厚的，咬下去还是夹生的。
后来我们继续玩牌，不管男的女的，如果谁输了，谁犯规了，都要主动爬在大家围起来的圈圈里，让大家“啪啪”地打屁股。玩的很尽兴，没出过卧室门，也不知道郇回来了没？
    直到10点，郇突然推门站在门口说：“好，大家休息。”的时候。她现在是在行使自己的科长职责，同时也正式在我面前告诉了我她的真实身份。
   睡下后，成都娃子跟我讲他家里很穷，当时三年级还没念完就开始打工了。后来学过厨子，在北京混了几年。还偷过3辆汽车，其中一辆福田，另两辆是长安面包。我静静地听着，对他的“光辉事迹”，他越讲越带劲。可我已经非常困倦，两个眼皮早已打架打得不开开交了。
    还是半夜里醒来。一天中我的脑子也就是这段时间是属于我的。我回想起成都娃子跟我说过的那些，忽然觉得身边睡的不是我刚来时称为“半个老乡”的成都娃子，而是一个被漏网的盗窃犯。
    “我是不可能如他们所说‘考察明白’的，清楚不清楚不是我说了算。这样下去听几天课，跟他们玩几天游戏，我完全有信心能抵挡住他们的轮番洗脑。只是觉得这样一天天下去，我的时间耽误不起。这样被他们整天软禁起来，家里人，朋友会因为联系不到我，而替我着急。不能再待了！早一天逃出去，我就早一天回四川。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逃出这里，我的那些东西都不要了！”不由地想了那么多，做好了在今天，也就是3月28日逃出的计划。
     这天早上是成都娃子讲的课。从卖当劳讲到敬一丹，内容也跟前两节课一字不差。语速非常快，非常流利。让人不得不说这家伙脑子反应快，比电脑CPU性能还好。也可以看出来，他在这个讲台讲了许多次了。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他知道2的30次幂怎么算吗？他能理解所谓的“几何倍增学”吗？或许，他理解，或许他根本就不理解。总之，我肯定，即使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看到最后计算出的那个诱人的月工资23.8万，也会心动的。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37 编辑 ]

翩翩浪子

话中也有圈套

    今天的成功者是葛武兵。在欢迎仪式的时候，我干脆放开拘束，也像他们一样，挥着胳膊疯狂地和他们喊了半天。在与“成功人士”交流的时候，那个朱科长和葛武兵都进来了。葛没说什么 ，朱屁股坐稳就开始问我。虽然已经握过几次手，但还是第一次和他面对面交流。来的第一天晚上，成都娃子就跟我介绍过这家伙，是陕西人，曾在大饭店做过厨师，并且还是雕刻师。雕什么像什么，大家都佩服他。
      “听了这几天有什么体会？了解了没有？”朱问我
     “虽然细节还不太清楚，但是大概的还是了解了。”我知道他们这些人，话中有都有陷阱，这个时候说自己了解清楚了，即使回答对了，他们也说不对，你还没了解清楚。你说没有了解清楚，他又会让你继续了解。没有固定的答案，主观性特别大。就像前一天葛武兵问我杯子什么颜色那样，他可以用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站的角度不一样，看到的也就不一样”就完全可以把你整得没花说了。
    “我们跟厂家是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我脱口回答。
    “怎么理解？”他看我答对，没能得逞于是又接着发问。
     “就是经销商为厂家卖货，厂家也付给经销商相应报酬，这样双方平等的关系。”我没加思索，就把我的理解讲了出来。
     “你看你，到底是大学生！想的就是复杂了！你说说。”他让我旁边的那个小学初中毕业的小伙子回答。
     “合的来就做，合不来就不做！”那小伙子脱口而出。
     “对，就这么简单。”
    解释的是什么玩意嘛，头一次听别人这样解释“合作”。对这种胡拉八扯的狗屁理论，我几乎骂了出来。简直是对大学生智商的侮辱，而下面坐的那几个大学生，还在大声跟着摇旗呐喊。
这样，他有又有借口让我再留下几天继续考察了。说等我考察清楚了，他买车票送我上火车。我说要是我没考察清楚，我也不想继续再考察，而是马上就离开呢？
     “那不行！”朱当即立断地说，完全一副赖皮的蛮横模样。
我不再说什么？我是个性格直爽的人，自己说话不会躲躲闪闪，绕来饶去。也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兜圈子，往往问得听到别人直截了当地说出本意为止。
     “明天再考察一天，等考察清楚，考察明白了，通过了我的考试后你走你的，我们大家一起去送你。”他看我没话说了，于是又搬出我自始至终无法理解的要求。
      “不，我不会等到明天，下午就考试。”我满脑子都想着早点离开，于是就妥协着答应了他的要求。总之，答应不答应，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
     “就算你补课也是理解不了的。我敢说你今天还早点，是通不过的。”他企图阻拦我。似乎在暗示： “通过通不过是我说了算，你考察明白了，我也不会让你通过的，况且你还没考察明白。”
    “就今天下午，我补课也罢，也要去考。”我毫不犹豫地说。
     “好，那你通不过怎么办？”他见我态度坚决，就再次刁难我。
    “通不过就再留下来考察。”我说。
    “那不行，我们俩打个赌。你得押点什么。”刁难地说。
     “那你说吧！”我见自己已经又陷进一个圈套。但是面子要紧，只能接着往下说了。
    “你要是通过了，我给你买火车票，再给你两百块钱。你要是通不过，你就剃成光头。你看行不行？”他很利索地摆出了他的条件。
我一下心里骂道，你输了给我钱就完了，我输了你就让我剃光头。你龟儿子也太聪明了吧？于是就说“你觉得这样合理吗？好象有点不公平。”
     “我没说我们之间这个赌非要生效，我就想听你说敢不敢剃光头？”他简直不讲理。
龟儿子，又给我使套，让我回答这个摸棱两可的问题。我回答不敢吧，肯定被他们嘲笑胆小，我说敢吧，他会马上说“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自己说如果输了就剃光头的。”我心里骂道。但是没用了，已经进套了。何况，我和他打赌，又是他决定我的输赢。他在这个游戏当中，即使运动员，又是裁判员。我必定输！
    “你敢不敢？”他见我半天不说话了，就紧紧逼问。   
      “我敢！”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当着几十号人的面，我先挣回面子再说。至于以后兑现的事情，没必要为了跟这些王八蛋骗子讲诚信，而把自己陷入囹圄。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42 编辑 ]

翩翩浪子

     “好，这是你说的啊！”他仿佛就等这句最后的话一样，脱口而出。让我猜中了。
    下课后，我仍然是在刘哓立和红脸蛋的带领下，最先离开的。回宿舍的时候，我们从旁边的一条巷子饶了回来，结果却连刘晓立也没能找准小院大门。后来兜了几个圈才找回来。

逃跑计划

    周露、金菲以及野战军没去听课，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做饭洗衣服。
    刘晓立有个习惯，就是一进门，就钻进厨房，看做什么饭菜。尽管连我都知道，每顿必定是土豆白菜干米饭。这个时候，红脸蛋去厕所了。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而且这个时候，还穿着自己的鞋子，等会他们就让我拖鞋去床上了。进门的时候，我看见门口窗台上有个铁丝撑衣架，如果边跑边拉开，出大门后就可以拿这个拉开的铁丝，从外面把大门栓死，按照刚才回来时的路线跑，他们绝对想不到。等他们弄开门，我已经逃跑成功了。几秒钟，大脑里开始迅速勾画逃跑计划。          他们都在厨房，上厕所的还没出来，其他人又还没有回来——现在的确是个绝好的逃跑机会。
       1秒、2秒、3秒….机会在一秒秒流失，我也知道“机会稍纵即逝”的道理，我也担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约10秒的样子，刘出来了，让我拖鞋去床上。
     “完了。这么好的机会失去了。”我开始心里责备自己。也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多留意一下，只要是机会，说跑就跑。
    这时其他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一进门就拖鞋上床玩游戏。
    我已经静不下心来玩这写已经重复玩了N次的游戏了。一心想着要在下午伺机逃跑的计划。
      “大家吃饭了！”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郇蕊。
     大家纷纷下床，去外间吃饭。她已经坐在了领导的位子上，面前有一小碗菜。她穿了一套质地很粗的职业装，头发也扎了起来。
     “俗！简直俗不可耐！”这是给我的第一印象。话说回来，一个跟老鼠一样的地下组织的领导，也只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一副造型。
    我还是在我的位子边，在吃饭前和郇蕊握手的时候，郇也没跟我说一句话。这个时候，郇一改前几天的小模样，完全一副高高在上上姿态，其他人也从这个时候开始，对郇恭恭敬敬地请她先吃饭，为她夹菜。几天来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出来呢？是自己眼力不好，还是他们演技绝佳？
吃完后，郇说了句“大家吃好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说等会单独聊聊的想法，她就径直走进了女卧室。
这天下午，天气很阴。我没有再提说出去玩的事，饭后还是在床上没完没了地玩游戏。由于早上说要去朱那里考试，还把这事一直放在心上。我就说先不玩了，要看早上记的笔记。这时，成都娃子“热情”地说，我给你辅导有下吧。我说好的。
     “这个故事还是发生在广州，有个叫卖当劳的人…..”他像早上讲课一样，开始了他们都会的那堂课。语速更快了。
    讲得完全一模一样，在中间还来了句“在座的大家可能还不明白我们赚什么钱呢？”，别提有多滑稽了，本来就给我一个人讲课，他也不知道适当变通一下。可以看得出，他们每天都听这堂所谓的大学二年级市场营销商业课，脑子里已经印下了固定的死台词。
      “这我懂，你从级别工资算法这讲起。”我听得有些烦了，我完全可以肯定，他现在要把早上的课再复述一遍。这样需要1个多小时呢。于是我就让他拣我不懂的讲。
      “你先不要说，慢慢听我讲。”说完他还是接着讲。我感觉到，要是跳过去的话，他很可能就记不起怎么讲了。

     刘晓立在旁边看我这么难受，就接过成都娃子手中的笔记本，替他讲。刘会变通点，当我问起那个至今都没看明白的23.8W工资是怎么得来的，他说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慢慢理解了。我马上意识到，他们也在抓能让我留下的把柄。

     “ 好了，不看了。我明天认真听就是了。”我不让他讲了。他们听我要继续考察，于是马上拉我去玩扑克，一直玩到下午吃饭。
      这中间的几个小时，我坐在床边。人多，拖鞋少。刚脱下的拖鞋又被别人下床穿去了。接牌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我穿的那双拖鞋。结果，回过头去发现坐在我对面的成都娃子在看着我，不是应该是盯着我。我看几个男的都在玩牌，就在玩得正热闹的时候，起身去上厕所。我想他们应该放松了警惕。我出门的时候，他们都在床上。但是刚进厕所，就听见陆战军出门在阳台上自言自语地大声说：“透透气啊！”，回去后，发现男的全部下床在地上溜达。
      “这帮可恶的家伙！”明地里在陪着我去着去那，其实就是盯着我。
我下去的时候，看见楼梯折拐处，比小院里的平方顶矮几时公分。而这个平方几乎是好多个人家相连的。从这平方顶上跑到旁边的那条巷子跳下去，就完全可以跑得脱。在厕所的时候，第二套备用方案在大脑里迅速成型。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7:45 编辑 ]

翩翩浪子

上来的时候，我看见陆战军脚上穿着一双军用高筒作战皮鞋，鞋带是解开的。好象脚上坠着块石头一样，脚总是抬不高，一走路脚跟在地上磨得沙沙响。在我来那天晚上，他屁股挨打的时候，一直捂着腰，说腰上有内伤。要是从大门跑，他穿着那个榔头般的，并且没有系鞋带的大头皮鞋，是不可能追上我的。我要是跳墙逃跑的话，他腰上有内伤，即使是特种兵出身，也不可能追上我。
再看刘晓立，他一直穿着拖鞋。就算他曾经和火灾赛跑过，现在也就好比是奔驰车装马车轱辘，马力再大也跑不过。
成都娃子矮我半头的个子，压根我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心想就算你以前偷汽车动作多迅速，你也追不上我；就算追上了，我回头扯他一巴掌，把你打爬下就是了。这辈子我还没跟谁打过架，成都娃子，看来这回你是难免我一顿揍了，到时候别怪我下手太重啊。用你们四川话说：“这全是你们这些龟儿子自己找的。”
一个个设想，我感觉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几乎不可能不成功的。但是还是提醒自己，考虑周到，不可大意。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只能成功，绝对不能失败。
这几天以来，一进门就马上有人给我端来开水。结果过不了多久就想上厕所。
明明我出去的时候，大家都在床上，等我回来的时候，几个男的却都在门旁边装模做样照镜子。我只当丝毫没觉得他们在盯我，继续和他们玩着，继续等待着逃跑时机。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没有合适的机会逃跑，只好休息等第二天再看。就在睡之前，新疆的小冯看见我里里外外的衣服都脏脏了，就让成都娃子找来我来山西时带的裤子，他又给了我一件他自己的长袖T恤，把我的那件粉红色T恤也换了下来。
    晚上，还是半夜里醒来了。早上早点起床，趁他们还没收拾好，逃走。

我迅速起床，出门后，只有两个女孩子在外面洗淑。他们看见我出来，马上就让我洗脸。我去下面上厕所，却发现里面有人，还好。他们还没盯着我。我准备从大门逃出。结果大门里面挂着锁，透过门口的小窗，山西太谷女孩等在外面。可能是昨晚在外面过夜的吧。

“哥，你干嘛？”

“呵呵，不干嘛，我想在外面看看”我迅速离开了门口。这时，金菲从厕所出来了。我说：“你终于出来了！”就赶紧钻进厕所。

上厕所时，听见金菲给太谷女孩开门进来了。我上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成都娃子从房间出来，正往厕所冲。金菲在二楼门口站着，我知道是在盯我。我就上去，看见客厅里还是只有几个女孩在刷牙。

机会来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我边说着边出了门。下楼跳上楼下的平房顶，顺着这片大院连着的一排平房，跑到前面的一个巷子边。离地面大约有2米6高，我刷一下就跳了下去。没有回头，在箱子绕了几下，就跑到公路边。我一直没有回头，我知道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反应过来，我会从这条路上跑出来。

我正在担心，跑到公路上要是一时半会等不到出租车，被他们追过来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我欣喜发现就在巷子口路边，正好停着一辆车。我跨过栏杆，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师傅，一直向前走，不要停！”

后来，出租车司机把我送到榆次与太原的收费站处，指着一辆停在路边的公交车说，这是去太原火车站的直达公交，你可以到太原火车站。

在太原小店区，找到了我同窗六年的，现在在富士康工作的好朋友小李。小李告诉我，在我来他这里前，有个女的已经用我的电话跟他打过两次电话，问我是不是到了他这里。我猜郇蕊是看了我刚在榆次下火车时，发给朋友的短信，从短信中知道了小李的电话。

“可恶的女人！我走到哪你都追着！”我心里骂道。

吃饭时，面对这个多年没见的朋友。还没有跟他怎么叙旧，我就忍不住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全部跟他倒了出来。在那几个被一群骗子团团包围的日日夜夜，心里的话积蓄得太久了，也太多了。我想也许说出来会好些。我和小李4年没见面了。他还是原来那个他，性格腼腆得像女孩子。我也还是以前那个我，只不过是我们这些农村娃娃，在上了几年大学后，对城市的了解得多了点，对社会了解得多了点。我也不怕他笑话我，现在都马上要走向社会了，还这么不稳重，被一个女人骗了。我说，当时也是考虑到这边还有你呢，要不然，为了这个女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大老远来山西的，实在划不来。

他陪我玩了两天，第二天下午，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踏上了回成都的列车。

列车从太原站出来后，经过的第一个站就是榆次，透过车窗，我看清了这个车站的面貌，就像现在看轻了郇蕊真面目一样。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翩翩浪子

后记：解剖传销

回来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从后悔当时没有报案，再到自己对郇蕊的过分信任。反思了许许多多，我在第二天把这些经历也讲给了我的兄弟老严，再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也在网上，在图书馆查找了许许多多的关于传销文字和影像资料。这个时候我更加坚定我所进入的就是典型的拉人头式的传销，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我老是听不懂他们的课。看到那么多我们农村的孩子，愚昧地整天在传销窝里由受害者逐渐转变为骗子的帮凶。我觉得我有义务和责任，把我所经历的一切，分享给大家，让更多的朋友了解传销，看清传销真相，以防上当受骗。

卖羊头挂狗肉。他们上课时只是写了一下一个叫什么奥雅兰诗的化妆品的功能。至于介绍，只字未提。也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化妆品是什么样的。其余全部讲的是所谓的“商法”。做传销都是外地人，他们在所在的地方，利用电话和网上聊天发展下线，下线往往都是自己家乡的朋友，战友，有的甚至是丈夫妻子，还有的是父母、子女。他们往往以介绍高薪工作或创业良机为诱头，把这些亲朋好友欺骗到这里。然后，搜去你的钱包身份证，这样就回不了家。然后再告诉你，要你加入这个组织，再带你去没完没了地听课。这个时候，一般的人都心理上有很大的落差。一连许多天都是心理充满了郁闷和对朋友的憎恨。不吃他们的饭，不喝他们的水。还见谁骂谁。朋友会告诉你，我带给你的是一个走向成功的道路，我们是朋友，有好的机会我就带给最亲最近的人。只要我能让你成功，至于以什么样的方式叫你，和这个过程，我觉得都不重要。

刚进入这个组织后，都住在集体宿舍。宿舍的人非常热情，又是给你端茶，又是给你洗衣服，还有人给你端洗脚水。让你感觉到，一种家庭的温馨。人总是要讲感情的，时间长了，你慢慢就会觉得身边的人对你这么好，你也不好意思再对人家发脾气。再加上每天有无数人对你洗脑，回来还要被十几个人“围攻”，过不了多久，即使你心理戒备防线再高，就最终会在他们的轮番进攻下，逐渐崩溃。总之，他们利用的就是我们中国人好面子这一致命弱点。


他们为什么要给你端茶递水？他们又为什么给你洗衣服洗脚？他们真对你好吗？绝对不是！因为是他们有更大的野心和目的在后面。

最初进来的新人，都被以替朋友考察这个行业而“邀请”你听课。在这个时候，即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也会说“你又没从事这个行业，你怎么能对它评头论足？”，有的时候，他们还搬出毛爷爷的那句“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来把你顶得无话说。难道要想了解吸毒的危害就一定要吸毒吗？你会发现，在这个环境里，在他们面前，他们永远都是占理的，你永远都是说不过他们的。


当你逐渐被他们洗脑，融入到这个环境中后。你的上线，也就是你的推荐人。会跟你说，赚钱是必须投资本钱的，要你缴几千元的入会费，取得所谓经销商的代理资格。这个时候，你已经完全痴迷于那个一夜暴富的美梦，完全不顾那么多了。于是伸手向家里要钱。当你交了这个钱后，你的推荐人就开始告诉你怎么把你的钱再赚回来，并且赚到更多。于是你从现在也开始复制这套“鸡生蛋蛋孵鸡”的模式。你毕竟投资了呀，你得考虑赚钱啊！所以你不得骗你朋友过来加入，这样你才可以有利可图。这个利很丰厚，的确让你感觉到一夜暴富的梦想指日可待。于是，你一发不可收拾，疯狂地骗来更多的人。就这样，你从一个最初的受害者，最终沦为他们的帮凶，成为一个骗人者。

他们给朋友打电话，把电话营销用到了恰到好处。在打电话前，一般都准备好了要交谈的内容。对很长时间没联系过的朋友没，往往电话接通以后，都是问寒问暖，互相问候一下，表达一下自己对朋友的想念这些，对于其他的，一概不谈。时间不会很长，他会在问候结束的时候，以还有急事不便多聊为由匆匆挂了电话。总之第一道电话是联系和沟通感情。第二道电话时，他会问你现在的境况，你肯定会把自己的现状，全盘托出，不保留地向他通报。你讲完之后他也会谈自己的工作，当时是胡编乱造的。说自己现在月收入多少多少，总之一点，说得要比你成功得多，至于做什么工作，始终不说清楚。在挂电话前，给你留一个悬念和想象的空间。第三道电话，就开始邀你过去和他一起创业，一起发财，又是一番美好明天的展望。这个时候，你已经对这个朋友完全信赖了，觉得他真的“够哥们！” ，于是开始打算投奔他了。

翩翩浪子

    他们常常在课堂讲，别人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其实，在这个“金字塔”式的组织结构中，只有极少数人，踩在别人身上，最后走到塔顶，能在短时间内暴富。但是绝大多数人如果没有下线，是绝不可能赚到钱的。在这里，他们往往在课堂上，掩盖了这个只有少数人暴富的事实，而是夸大的讲人人都可以成功。现在社会上，缺乏自信几乎在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存在，在传销组织中，他们也利用人性的这一弱点，通过他们的吹擂，让许多人变得超乎常理的自信。而且通过反复洗脑，让你信心永不衰退，让你疯狂、不顾一切、毫不怀疑地去向这个目标发展。

传销自上个世纪80年代末就已经传入中国。福建坟墓、浙江西服、广东化妆品等等一个个传销团伙涉案金额之大，参与人数之多，让人触目惊心。我国工商部门和公安机关每年查处端掉传销团伙4000余个。并非他们所说，这是一个新兴的行业，现在处于市场的开拓期，机会和成功属于有眼光的人之类。

传销在我国台湾被称形象地称为“老鼠会”。在刚传入我国初期，传销活动非常猖獗。一旦把新人骗进来，就关起来或者专人看守，禁锢其人身自由，有的还强迫新人掏钱买东西。不买的话就被威胁要挖眼睛割鼻子。工商行政管理机关和公安机关对传销的打击也从不手软，端了一个又一个大的传销团伙，救出一个又一个传销人员。但是，后来传销组织更加狡猾和隐蔽了。从最开始的千人上课到现在四五十人的小班讲课，从最开始的关押和打骂强迫新人到现在的“专人陪护”和热情照顾，从最开始的酒店会议室到现在的城乡结合部居民房。传销组织也与时俱进，与工商、公安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他们教育每一个新人：之所以来这里要收他们的手机和现金，是因为当地的派出所那些每月拿350元工资的协警素质差，他们工资低，为了要养活自己，就只能靠罚点钱，搜点东西做自己补贴。当你按他们所说的去派出所领的时候，他们会向你要发票，没有的话就不给你等等。还说他们以前都是街头流氓，地痞小混混。左个膊一条龙，右胳膊一条蛇，脖子下面纹有个乌龟。管你是不是新来的，打你一顿再说。新人往往会被他们这些用来骗过无数人的谎言所欺骗。但静下心来，还是能听得出破绽。协警每个月也不可能只拿350元啊，现在国家规定的最低工资水平里，无论哪个地方，农民工都不低于500元的，何况是协警呢。就算协警素质差，他也不可能连你你的身份证也搂吧。所以，他们的真正目的还是控制你。在你听课的那几天，他们按身份证上你家的地址，以及他们掌握的你家里的资料，加害于你的家人。

2005年，我国出台《禁止传销条例》和《直销管理条例》来规范直销和打击传销。所以说，传销现在是违法的。现在在国际社会，传销已被称为经济邪教。之所以被称为经济邪教，就是因为它和宗教的邪教一样，都是通过禁锢别人思想，来达到最终的目的。现在许多国家所禁止。传销也如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现在随着对这方面宣传力度的加大，传销对社会的极大危害，已经被更多人所认识。但是，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社会。一些低学历群体还不能认识到它的真实面目，盲目地加入其中，好逸恶劳，整天沉醉在一夜暴富的美梦中。现在，传销的主力已经在城市规范管理的进程中，逐渐转移到了城乡结合部。以后大有向农村蔓延的趋势。

传销的危害是显而可见的，它已经和正在深深危害着我们中华民族最优秀的传统美德——亲情，友情和爱情。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传销而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因为传销朋友反目？有多少人因为传销妻离子散？。醒醒吧！从事传销的人，你们用自己的信誉来昧着良心赚钱。你们安心吗？你们忍心吗？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2008年4月8日封笔

翩翩浪子

呵呵，原来这样也可以啊？
我在这里用传销组织的方式说一声
“感谢斑竹的辛苦付出！”

[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4-13 18:06 编辑 ]

韦林

用一个主题贴子,以连载回复的方式方便阅读及评论!感谢楼主的分享!

圆月刀客

顶后慢慢看

丝路春

全文看完。兄弟有才，修改一下可以发表大作，揭开传销的骗人本质。遭此一劫，有惊无险，他日必飞黄腾达。

小花

这么长......
我得慢慢看了

jqwjg

写的不错，看了后很长知识。这些搞传销的杂种也太猖狂了。
我们甘肃的娃娃都怎么了？是不是太老实?怎么都骗到那里搞传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