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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罐罐茶到李老师的家

发表于 2017-12-25 16:32:54 | 查看: 3643| 回复: 6

      去岁买回的砚台和纸笔怕是早已在那屋落满了灰尘，如若它们不遇我，兴许能浓蘸馥郁挥泼出迷乱今古的文集，能点滴字迹拼凑出指点江山的豪辞，可惜随了我也将一起无用，一起平庸。
                                          ——题记
      今天是第四次去“思贤画廊”了，仍是李老师（元明景佳李先生）的引带，目的还是去邹先生那蹭吃再也平凡不过的“通渭罐罐茶”。
      再一次去回味那“一杯土，二杯苦”的恬静时，却多少勾起了些年初在丈人泰山家关于对象她爷爷养生的一段记忆：老人家凌晨天还没亮就醒了，窗台的酒随手蘸上一盅，一盏下腹后便又平躺下开始搓肚皮，肚皮搓热了方才起身穿衣离开被窝，却又盘坐在炕桌前烧起了那“罐罐茶”；一搓茶叶，几片杏仁，一枚冰糖，三颗熟枣，有时也放几个枸杞，老人家特别得告诉我这杏仁有毒得炒熟了才能和进去，说是以前一个老药农告诉他的村子里有人放生杏仁被毒（nao）过……而丈人泰山分享给我的又是加了新鲜山羊奶的“罐罐茶”，便是另一番风味。李老师大概和邹先生一样也是懂喝这“罐罐茶”的地道通渭人，小口咂舌、轻杯唏嘘，原是将我这河西人一口咽下的茶水平稳而缓慢地分喝几次，停杯间探讨几个书画大家，评说时又忍不住含化一口，又早已将之与通渭的墨香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离开画廊后我见离本家女先生下班还有一个整钟头，便跟着李老师去了他家，进了门便央求李老师拿他近期的作品给我看，有篆刻，有临贴，有书法，有国画，有装裱挂起的，有规整叠放的……怕是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平素跟我们一起“拉抽屉子”的平凡药工竟然会是这丝路酒泉的书画届新秀，也许就连恩爱他的李嫂也不知道这一间碎房子里究竟藏了多少文房宝。李老师却也好不名士自居，很是自然地将那双篆刻用的巧手实实在在地用在了生活日常的其它地方，他的笔架、笔筒是自己拿易拉罐做的，他的台灯、烛台也是自己拿茶叶筒做的，外边紧裹一层白胶布，上面再山水丹青、文墨题辞，恰当处落几款最好的朱红印信，合起来比那些商场物品又强出来千百倍，至于李老师修理家具、电器的本事那自是不必再提……每每离开他那他都会挑一副近日来最好的送与我，我也每每告诉他墨宝只算是暂存我这里，等来日我有缘碰到识货大主再代他转赠。
      接到女先生又是少迟一些的事，李老师送我的一纸千秋便交给女先生，她将这些都妥善放在住所最干净的柜阁里保管。女先生好奇它见过李老师的落款处都是“元明”，今天这个确是“景佳”，我回复她说：千百年后，知“元明”者多，知“景佳”者无。